十月天,要入秋。窗外细雨于雾里飘,潮湿味和酒味都浓。月亮在楼与楼之间,屋里渐渐响起电视广告醇厚的播音声。寂静气流穿过这座楼二层最右一间灰色房间。屋内一盏顶灯被窗外的风摆荡,她起身拉好窗,放下亚麻窗帘,房间里各种颜色立即鲜明许多。“饿了没?”谢冷雨的手摸上拐柱。她坐回他身旁。“吃过了。”夏月依旧那样坐下。谢冷雨静静体会她的侵入,他感觉她像一瓶正在倾倒的蚀液,即将过分地索要他,他已经想象到了是怎么样的疼法。谢冷雨一把搂过她的腰贴在胸前,下颌抵进她脖间。“真不走?”“去哪?”他的目光放得很沉。“随便哪。”夏月觉得他的胸膛比以前薄了。“说了不欠人。”她和他坐得这么近,体温贴着体温。他不觉得暖和,只觉得温度在被她吸走。又是欠。是。她对他只有欠。他的手臂猛地一下收拢她,恨不得锁紧到锁痛她。只是很快,气就被消没了。太软、太柔。谢冷雨只觉得这腰捏上了就能融进去与她合为一体。他缓缓松了手,嗅她散在脖后的发香。迷人又心酸。气味从他的鼻腔挫到心脏。这所无边无涯的城市,物欲横流。怎偏就又遇到她。这两年,他一直就当她是死了。夏月的电话响了,一段纯音乐是她一贯爱的文雅风格。他看她接起,便从兜里掏了根烟,没点燃,夹在嘴里后看她说话的唇。她说把我的狗送回来。电话里男人声音有点大,懊悔中满满的怨,他一直说对不起,声音压低地求她回来。“别说这些了,把狗送回来。”“我和她没关系…”她打断他的话。“梅子潇,狗是我的。”他怔了一会儿,有了慌乱,说:“你是真的要跟我分?”“一周前提分手,你同意了。”她提醒他。电话里没声了,只能听到一段粗浊的呼吸。夏月准备挂断了,突然,男人的声音变得很匪。“夏月,我再问你一次,你回不回来?”谢冷雨听出这谁了。拿出嘴里烟,抢过手机便朝电话里冰着音说:“这狗归你了,别他妈打扰我跟她做爱。滚。”夏月拿过手机,在梅子潇惊愕骂声响起前按下挂断,然后沉默地一直看着他。他笑笑说:“怎么?还有感情啊?”谢冷雨低下头把烟点燃,呼出雾后也盯着她,要从她脸上盯出窟窿。他说:“对付死缠烂打的男人,心就得狠点。”烟灰落在地上。“现在磨磨唧唧的。以前你对我不是做挺好吗?”她僵了下,五指握紧手机。“谢冷雨。当时…”谢冷雨马上摆摆手打断她。“好了,别谈以前。我嘴贱。”他看向城市辉煌的窗外,沉默了会儿,问她:“真不走?”又转头看向她。“过夜就得陪我睡。”他记得眼前这人从不喜欢主动碰他,也不愿他碰她。他两年前就一直记到现在,记到未来,记到带进棺材。夏月突然凑近,亲了下他的脖子。浅碰而止。触觉却从他皮肤渗到血里,流个不休。他浑身一颤,惊地差点跳起来。谢冷雨镇定了情绪,眉清语淡:“干什么?”破心理毛病:她主动往他靠近,他却胆怯了。谢冷雨移动位置离她远些后说:“打车回去后把银行卡号发给我,我每个月给你固定打钱。”拿起拐杖,要起身送她下楼打车。夏月挨近他。右手直接摸到了他双腿中间,手掌盖得刚刚好。他瞅到腿间她的手,声音钝了。“别乱碰。”谢冷雨在僵硬中放松吸气,右手想拿开她。女人温暖柔弱的手在他下手前更快下手地揉了一把,又一把。像捏个玩意儿解闷一样,力度足够让一个男人的天性解放。他抓住她的腕子。“我没让你碰我。”“所以?”她眉梢一挑,样子突然很艳,右手再次捏捏碰碰。生理与心理的火一重一重地烧起来。艹。谢冷雨骂了一声,立即翻身压住她,右手握住她的双手手腕拉过头顶。他用手掌把她按在沙发上,鼻尖对着她的。“你听不懂人话?欠cao?”她说你给了钱。钱。他们之间只有钱。钱比很多东西都重要。他盯着她说:“是。我给了钱。”谢冷雨的左手握住了她的脖子,唇离她的嘴唇很近。他的眼神从下垂到上抬,扫视战场地寸量她脸上的一肌一理,似在思考从哪开始破城入关。歇斯底里。他哑了声:“是你先碰我。”于是他低下头吻她,缠舌绕齿,想与她一同死于窒息。她仰起下颌回应,手掌摸他的脖子。他气得想用牙齿咬她,舍不得,只好咬自己。疼了。他疼了也没放开她。她的手已经扯出他扎进裤腰的黑衬衣,顺着滑上去摸他的胸膛。夏月不是夏月了。她对性爱回应的热情熟练让谢冷雨的身体顿时涌上一股浓烈的浊气。又臭又长,如芒刺背、如鲠在喉。他对她一无所知的这两年感到如此的愤怒、委屈、折磨。他从沙发上起来,又点了支烟。
吐出一口,他一下咬住她耳朵:“那人艹你是什么滋味?”她看着他太阳穴的痣说:“他说我死板。”“他眼…”他下意识脱口,又猛地滑回喉咙,把真话藏在心里。夏月是最勾人的。是谢冷雨欲望坏掉的开关。永远只有开,所以要费一辈子的电。他说:“你的确是根木头。”真蠢啊。谢冷雨不时做到这种梦:他与童年的自己共存。他在一扇无边无尽的玻璃外观察他的童年和青春。以前的他开始走弯路、在犯错,他在玻璃外干着急,想提醒他、修正他,以先知的身份干涉他,而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睁眼,看他把事情做得越来越荒唐。以前有张俊脸,家里富裕,周围人包容得无法无天。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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