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沉默后,易灵慢吞吞道,“我累了。”易灵并不想和易宴讨论这个话题,身体也的确疲惫不堪。她索性扭头闭上了眼,避免和他产生视线交流,丝毫不留再问话的机会。易宴蹙眉,脑海里莫名浮现儿时回忆。小时候也是这般,因为他不准她和别的小男孩玩,她就赌气不理他。只是后来又有一群小女孩跑来缠着易宴,还不等易宴推开,他就被一只小手拽走了。等彻底走远了,小易灵才气呼呼地甩开易宴的手,冲着他义正言辞道:“你不让我和江闻他们玩,那你也不准和别的女生玩。”如今却不一样了。小时候单纯又亲昵,现在却刻意疏远,像只要断线的风筝,拼命挣脱放筝人的手心。他见状没再逼问她,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命人拿来了毛毯给她轻轻盖上。放风筝的技巧在于收放自如,或许他拽在手里的那根风筝线是该松一松了。到达星河市住处已是凌晨,易灵强撑着倦意洗了个热水澡,这才安心睡下。最近几天神经都处于高度紧绷状态,现在麻烦终于解决了一半,她难得睡了个好觉。这一觉睡得过于香甜,时近正午,易灵才缓缓睁开眼睛。简单收拾了下,易灵抱来被晾在桌子角落边许久的笔记本电脑。电脑是不久前她让阿颂帮忙买的,也不知道阿颂去哪里了。像是电影要拉开序幕,易灵心里紧张,插入u盘的手也情不自禁抖了抖。鼠标咔哒一下点开了文件,u盘里只有一个视频,她迫不及待点开。视频里画面是道路交通,声音窸窸窣窣。
“易灵,我们分手吧。”许久,终于传来了说话声。与想象中全然不同,陆望的嗓音清柔,像白开水般纯净。“为什么你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怪我吗?”女人急迫地寻求答案,声音也变得尖利。易灵知道,那是她的声音。“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清柔的嗓音蒙上一层低闷,听起来模糊难受。“什么意思陆望你在胡说什么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陆望不停地道歉,声音越来越虚弱,连喘息也变得艰难,直至最后一声闷哼。接着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易灵像是被吓到了,哭了出来,“陆望你怎么了,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你不要吓唬我了好不好我害怕”忽地嘭一声,车子撞上防护栏。画面天旋地转,话音里是她的哭泣和低低的尖叫。撞击太过猛烈,行车记录仪也被撞得偏移了位置,记录下了坠河前的最后一秒画面——男人的手抱着易灵,紧紧把她护在怀里。而后是一声低语。声音太过微弱,易灵将电脑音量调到最大,反反复复播放数遍,她终于听清了那句话。他说的是,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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