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帮散兵运功逼毒,倒是难得过了一段悠闲轻松的日子。
天气转热,每年这时候白术都会北上去长安坐诊,今年也不例外。
散兵的情况正逐渐好转,只要后续把胸腔内剩余的一点寒毒拔出便可痊愈,这点事情空一人完全可以做到,因此他便放心地收拾了东西,带着七七和阿桂去往长安。
临走前,白术把空单独叫到一旁,对他嘱咐道:“空,我提醒你一句,你救回来的这个少年功体不似中原派别,他衣襟里还藏了两只寻踪蝶,这是苗疆五毒教特有的东西,毕竟是邪魔外道,不要对他太过信任。”
空点头答应,其实这一点他早有猜测,毕竟少年穿的衣服样式很别致奇特,再加上有白大夫的佐证,基本可以坐实他的身份。
“还有一点,他这里——”白术迟疑一瞬,指了指后颈靠下的位置,“有个深色标记,我没认错的话,是东瀛女将军的‘雷之三重巴’家纹,以前在长安的东瀛使团中见过。他的身份,恐怕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
“东瀛……吗……”空托着下巴思考一下,对白术点头,“多谢白大夫告知,我会注意的。”
这时,七七也跑了过来,听了他们的谈话,她抓着空的手,小声说:“七七不喜欢他,他身上……有奇怪的气息,空哥哥,你要小心。”
“好,七七的话,我一定会听。”空一把将她抱起,送到马车车厢中,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不卜庐二楼散兵所在的房间,竹制的窗帘正缓缓摆动。
收回目光,空笑着与七七告别:“七七也要在长安玩得尽兴哦!”
马车载着一行人逐渐远去,七七探出车窗的小脑袋也缩回车内,空这才转身回屋。
目睹了几人依依惜别的场面,散兵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迅速躺到床上盖好被子,心里默默倒数。
三……二……一……
笃笃笃——
果不其然,来了。
“……进来吧。”
散兵立刻收了眼里的嘲弄,重新摆出一副懵懂虚弱的模样。
“这是今天的药,你先喝了吧。”空将满满一碗漆黑的药汁递给散兵,便坐在一旁等他喝完。
空不是多话的人,此时就算知晓眼前少年的身份,也没有开口询问什么。
散兵端着药汁一饮而尽,却不小心被呛到,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攥紧胸口薄被痛苦地弓起身子。
“你没事吧?!”
空伸手想要帮他拍拍背,不料刚刚还在咳嗽的少年将碗往床沿一撞,随着“啪啦”的瓷碗碎裂声,少年拿起一块碎片就往空脖子上抹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饶是空反应迅速脖子也被划了一道血口。
少年见一击不成,屈指成爪,竟翻身下床朝后退的空袭来,他脚扫起地上的碎瓷片,雨点般朝空射去。
空急忙拽过桌布挡下攻击,反手握住腰间剑鞘往少年胸口点去。
“呵……”
不料少年不闪不避,轻蔑一笑,竟迎着他点过去的剑柄要来抓他眼睛!
“你——”
空又惊又怒,终究是顾及少年的身体,转手拍往肩头穴位,将他击退半步。
谁知这少年竟似无痛无觉,一只胳膊麻痹垂下,另一只手却不依不饶地与空继续缠斗。
“够了!”空拿剑鞘扫向他腰腹,却被少年泥鳅般脱身,这下空也是生气了,一套擒拿术使出来,跟他过招。
少年终究还是气力不济,几招下来便被空抓住机会,反手扭压回床上。
“呵呵,空少侠,还不算废物。”
散兵一改往日乖巧可人的模样,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明明是被人压制,却面色如常。
“你知道我?”
“当然,被杀了满门的双星教少主,你很有名呢。”
心里的伤疤被肆无忌惮地揭开,空按着他的手骤然用力,咬牙问道:“你真不怕我杀了你?”
“呵……你刚刚点我胸口时就不应该收手,空少侠,杀人不是这么杀的。”散兵面上的嘲讽愈加浓烈,他笃定空不会拿他怎么样,“不如,我们来谈谈。”
“你别想耍什么花招!”
“当然,我现在伤重未愈,空少侠你一根手指头就能要我命,我哪敢造次。”
空知道他现在情况不好,自己的确能将其轻易制住,于是起身放开了手,心里暗暗对他更加戒备,时刻准备出手。
见散兵从床上爬起来,空才发现原来他胸口的伤破裂了,血从纱布渗出,连嘴角都挂着几缕血迹,正顺着他尖细的下巴滴在被子上。
察觉到空的目光,散兵满不在意地抖抖手腕,擦掉嘴角的血,斜着眉毛笑道:“原来空少侠这么关心我,在下真是受宠若惊。”
“没关心你,想谈什么?快点说。”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语调,空沉下脸,握紧膝上的剑。
“也没什么,只不过想让空少侠送我回苗疆罢了。”散兵嘻嘻笑着,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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