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冯君竟是临洮人士。”皇甫轻笑,随手将酒袋递给了坐在马背上的冯权。
冯权接了酒袋,饮了一口,心中不住赞叹,果真是声名在外的皇甫氏,酿酒之技真是一枝独秀,“便是只为了这一口心头好,就值得同皇甫君交好。”冯权突然感概着,皇甫仰头看他,哑然失笑。
“难得冯君喜好我家的酒,说来酒庄离此地不远,冯君可有兴趣前去一观?”皇甫问着,冯权顿时眸子一亮,正要答应,皇甫却突然沉了面色连连摇头。“不过,冯君同我交好竟然只是为了一口酒,实在是伤人……”
冯权语塞,他不过是开玩笑没想到皇甫竟还当了真,不过,他这样说话的确有些不妥,遂拱手告罪,“此事是冯某的不是,还愿皇甫君宽恕则个。”
皇甫闻言眉毛一扬,正色道,“想我宽恕也不是难事,就看冯君是否有诚意了。”
冯权诺诺连声,“但凭皇甫君吩咐,冯权绝无二话。”
“那冯君何时学会了骑马,我便何时宽恕你。”
“啊?”
皇甫瞧冯权茫然惊愕的模样,喜不自禁,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冯权见他如此不由得满头雾水,不知他是何深意,皇甫笑得累了,回看冯权,叹笑,“冯君,你这般糊涂以后可如何是好啊?”
冯权随即明白过来皇甫之前的阴沉和严肃不过是装出来逗他的,无可奈何的随他笑了。
“皇甫君不生气便好。”
皇甫立刻抿嘴,“谁说我不气了。”皇甫扬了扬手中的马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说要学骑马,我都教了你七日了,你可半点长进都没有。你是不是瞧着我给你牵马挺有意思的,看不出你这人还蔫儿坏的。”皇甫说着,扫了一眼自己膘肥体壮的宝驹,啧啧两声,“你说我这一鞭子下去,让这畜牲撒丫子跑起来,你是不是就学得快了?”
虽说皇甫不可能真的做这损事,但冯权还是怕他那鞭子不小心抽在马屁股上,只好讨饶,“别别,冯某绝无戏耍皇甫君之意,实在是某资质愚笨学的慢了些。更何况,我上哪里去找皇甫君这般呕心沥血不辞劳苦的先生。”
皇甫嘴角噙笑,对冯权的奉承很是受用。
冯权暗暗松了口气,想着皇甫说起的酒庄,心中很是神往。他虽说起初找到皇甫并不是为了学骑马,不过,若是为了酒庄的事,认真学一学也不是什么难事。
其实,他每日来时都是如此想的……
“养国子之以道……”皇甫照本宣科地念着,几乎成了这七日来每日必备的功课,站在他对面的冯权苦笑一声,扬声打断了他。
“乃教之六艺,为礼乐射御书数。”冯权将话茬接了过去,“这段我会背的。”
皇甫不满的咂嘴,“纸上谈兵终究只是空论,书本上的几个字谁不会背,绝知此事还是需躬行实践。”
“皇甫君所言甚是。”冯权满心信服,连连应和。心底却在暗暗腹诽,倒不知七日前,是哪个人背书背得磕巴别扭呢……
“那便,遛马吧。”皇甫说着,将手中的缰绳塞给了冯权。
冯权愣神,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缰绳,怎么又遛马?算来他都遛了七日了,就是只老虎也该溜熟了吧。
“这,遛马一项该越过了吧。”
冯权满眼期许,眸子直勾勾地几乎要将人的魂都勾走了,皇甫轻咳一声,移开目光,转向了身后的宝驹,伸手摸了摸马鬃,“那你可知我的马生于几时,到如今年岁几何,每日草料需食几何,马重几何,可有何习性癖好,一日可行几里。”皇甫侃侃而谈,回身看着神色迷茫的冯权,轻叹一声,“冯家郎君,我并非有意避而不教,实在是骑御一术十分要紧,而冯君也不是为此而来,何苦为难自己。若只是为了酒庄一行,你便是不会骑马,我也会带冯君前去的。”
冯权哑口无言,垂首站立一旁,久久未语。
皇甫见冯权一直没有回应,有些忐忑,他的话是不是说重了?其实冯权其人温润如玉,又是很和顺的性子,他那一番言辞,过于激烈了吧……“冯君,我也并非是指责你。”
“不。”冯权神情端庄,“皇甫君所指摘的的确是冯某的错处,该是冯权向皇甫君认错。”说罢,便拱手深深地拜了下去,皇甫骇了一跳,忙扶住他的手臂。
“在下可受不起您的大礼。”皇甫微微皱眉。“冯君品行端方,当得起君子二字,我不过一孔之见,切勿介怀。”
“可……”冯权还欲同他争辩。
“从善如流亦是君子风度。”皇甫说着,扶着冯权的手略一用力将人扶正。
心底的那一丝羞惭仿佛是被此人驱散了,冯权没有再纠结于此,坦然一笑。
皇甫瞧了两眼被冯权紧紧攥在手中的缰绳,不好生抢,转而问出了多日来的疑惑,“照说冯君家中既是富贵,却不会骑御之术,着实奇怪。”
冯权面上隐隐现出一抹忧惧,又被笑颜所替,“不过是一桩丑事,不提也罢。”
皇甫了然,心知自己又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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