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挂,碧空如洗,南归的鸿雁在空中声声鸣叫,直引得人仰望远眺,秋风飒飒,树叶沙沙作响,枯黄的片叶在枝头留恋,不肯落下,任凭秋风如何吹拂,亦自岿然不动。
行过九日,行驶在笔直官道上的车驾悠悠来到了临近襄武的另一座城,名唤津阜。
坐在马车上的青年挥舞着鞭子,驱着马儿进了城,一阵阵醉人的花香扑鼻而来,仿佛能将人的嗅觉夺走,只留下这浓郁的味道。车舆中的郎君自然也闻到这股弥漫不散的香气,好奇地掀了帘子来看,却不见路边摆着繁花,这花香也不知是从何而来。
青年见车内的郎君满面好奇,灿然一笑,解释道,“津阜城应是重九花会将至,才会如此,那些花都是家家户户各自饲养的,藏在房屋院中,不好相看。”
郎君若有所思,重九花会?临洮入秋后,也会办一些小型花会,但是明显不如津阜城中这样馥郁芬芳,十里飘香。看来这重九花会应是津阜城内的一桩盛事了。
“阿睿,我们不如多住些日子,这重九花会可有趣得很,往年我都会同大兄他们来此游玩。”
郎君惬意地享受着花香四溢的气息,点头应下。左右他们的行程很宽松,多留几日也是不妨事的。“既是重九花会,想必城中的私旅也都宾客盈门了吧,咱们今日可别没了地方落脚。”
“不会的。”青年笑笑,万分笃定,“便是私旅都住满了,津阜城中还是有好去处的。”说罢,青年一扬鞭子,马儿吃痛快跑起来,车驾碾在厚厚的积叶上,向着城南的方向驶去。
天色渐晚,车驾在城南的一排院落前停了下来,冯权掀了车侧格窗的帘子,看着皇甫熟门熟路的敲响了其中一家的院门,吱呀呀几声,院门打开,是一位少年郎,瞧着年岁不过双八,文质彬彬,并不奇怪皇甫为何会敲门,只是笑着施了一礼,“不知君客几位?”
“两位。”皇甫说着,少年郎神色略有为难,皇甫急忙补充,“我二人只住一个房间。”
少年郎瞧了一眼车舆格窗内的冯权,点点头,“我家只剩一间房了,还望二位君客莫要介怀。”
“无事无事,不知是哪一间?劳烦小郎为我们安置车马,房间我们自己去就好。”
“右侧东厢首间,暖炉锦被一应俱全,后院设有浴池,不知是否还需再添一床新被?”少年郎问了一句,皇甫笑着摇头,付了预金后,便同冯权进到院子里去了。
冯权四下打量,映目皆是花团锦簇,花瓣层层叠叠,娇嫩可爱,香气飘散在空中,浓烈而洋溢,小院目之所望,五脏俱全,不像是私旅,倒像是住家。冯权好奇,便多看了几眼,无意间瞧见正房前的窗子上,摆着一盆枯枝,孤零零的,显得很是凄凉。
“因着重九花会,城南的许多人家都在这几日内暂租自宅,以供行人居住,比之私旅要安静一些,也更方便一些,环境更好,住的也舒适,称之为家旅。”
冯权了然地点头,随着皇甫到了房间,果然名不虚传。墙上的挂画,寝室的屏风,一应家具一应摆设都是上等的,一如家中。
“这熏香…”
“是用秋菊瓣晒干后掺了香料制成的。”皇甫说着,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画轴,上面绘着几朵娇艳的大花,便是一些摆设,也都刻着或绘着九华的图案,可见津阜城对于重九花会的重视。“必会教你不虚此行的。”
“饿么?”
皇甫咧嘴,“饿。”
“院子里那么多花,够你吃饱了。”冯权打趣道,皇甫也不在意,只是磨了他一会儿,冯权才起身去做些吃的。
厨房里的东西也是一应俱全,冯权切着菜叶,皇甫蹲在角落里将秋菊的花瓣摘下,放在一旁,不多时便积了满满一篓,从缸中舀了清水洗净,端给了冯权。
“要做什么呀?”皇甫凑在旁边,问着。
冯权抓了一把莲子扔在碗里递给了他,“将莲心取出来。”皇甫听话的坐在一排木架前,仔仔细细地将莲心取了出来。
只见冯权将泡好的银耳搓了搓,从水里捞出,把底部的脏处剜去,切成几块放入锅中,随即把碗中的莲子和篓中洗净的花瓣往锅中一倒,附身在灶中又加了把火,待锅中的水烧开后,用勺子搅了搅,加入了一早备好的石蜜,熬了几炷香的时间,汤变得粘稠起来,一股秋菊的清香也随之散发出来,冯权舀了一口吹了吹,想试试味道,皇甫却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满眼期待地望着他。
冯权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不是很甜也不会太淡,这才又舀了一勺递到了皇甫的嘴边。
皇甫眼巴巴地瞧着冯权自顾自地喝了,没有理会自己,还有些小失望,而后待勺子递到嘴边时却愣了一下,才喜笑颜开地一口吞下,皇甫嚼着已经黏软的银耳和入口绵柔的莲子,口中还萦绕着秋菊的香气,不禁赞叹道,“好喝!”
冯权笑眼盈盈。
“阿睿,你是怎么会做这么多吃食的?”皇甫问着,冯权怎么说也是家里的小郎,不至于自己下厨的,可他能学会这么多的花样,也不像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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