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臣做了一场梦。
他又回到那个开夜车回家的晚上,因为戳破男友外遇的huangy1n行为,他借宿附近的饭店。隔天早上,孙莉晶敲响他的房门,她在房门口期期艾艾地解释,他心神无措,没有开门,直到对方离开。
那天傍晚,王韩以也找过他,他在门口听着男友慌张辩白,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经过他的房前,王韩以怕传出风声,压着头匆匆离开,他和男人打过照面,一瞬间,陆臣便认出靳明毅的脸。
隔天早上,王韩以和孙莉晶连袂而来,两个人一搭一唱,弄得他对早餐毫无胃口,只觉头疼,他原谅王韩以,相信那个被陷害的说词。
他顺着原来的人生轨迹往前走,只是这次,梦里还掺杂别人的生活片段。例如,他看见靳教授在办公室签名,公务人员拿着娱乐报纸讨论八卦,男人清冷地朝报纸上瞥过一眼,办公室职员察觉他的目光,便说,「现在演艺圈真乱啊。」
陆臣看见那篇报导,正是王韩以拿出xa影片,同时指称自己打算潜规则他的新闻,报纸用了整张版面将他的丑态印在娱乐头版,只将重要部位马赛克,陆臣看见自己沉溺的神情,不禁又羞耻又难堪,像有人在全世界面前给他一记很重的耳光,耳朵很烫,心很凉。
「他看起来不是这样的人。」
陆臣看向靳明毅,男人的态度很冷淡,语气却很公正,「他男朋友很不厚道。」
他的评语让办公室的职员一愣,还没回话,靳明毅便说,「这就像情侣分手後,男人公开前nv友的私密照片,骂对方下贱。」
办公室职员多是nvx,靳明毅的类b顿时让她们同仇敌忾,「对啊,凭什麽这件事都是nv人的错!」虽然她们关注的重点有点歪,但nv职员们开始此起彼落地一起数落男人的不是,不再拿报纸的头版取乐。
靳明毅拿起自己的包裹,又说一句,「谈恋ai,你情我愿。把社交生活说得像x1ngjia0ei易,那个男人,私德有亏。」便转身离开。
nv职员们面面相觑,细声讨论,「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天靳教授跟我们说了四句话。」
「是以往的四倍。」
「真难得。」
画面一转,靳明毅站在一个大讲堂里,讲台旁边贴着一系列的海报,写着「高维度的奥秘」,整个演讲厅很大,观众大多是一般民众,靳明毅一身深蓝西装,在台前侃侃而谈,「说到意识形态在高维度的表现,有部份学者相信,除了重力以外,还有一种东西可以跨越维度。」
他停下来,像是对接下来的要说的字词感觉荒谬,清冷的神se却一瞬间柔和下来,「那就是,善意。」
画面再转,这次是靳明毅和另一个学者在机场的贵宾室聊天,学者兴高采烈地说,「後来发现说到四维空间,大家都很有兴趣,不过他们b较喜欢时间是,心里对自己所演绎的这个人又有更深一层的认识。
这种感觉很奇妙。接演的时候,其实他是抱着私心,但愈演,他愈深入到这个角se里。他读了很多这起案件的相关报导和後续追踪,他慢慢感觉到毕声义的灵魂躲在他的身t里,当他演戏时,这抹灵魂就会跳出来,於是他为他痛,替他哭,让他享受欢愉,代他投奔自由。
他觉得他就和毕声义活在一起,他以为他很了解这个人,但在看到网友的整理之後,他终於明白他们之间天差地远。他不知为何总觉得惆怅,像他认识大半年的知交好友对他说,他们不熟。
但这都不影响陆臣理解毕声义。
他看得愈多,想得愈多,那些评论让他的理解更加深层,让他的表演更加内化,他彷佛就是毕声义,晚年坐在曾嘉祥的病床前抚0他的头,握着他的手,他们在一起生活大半辈子,相ai过,决裂过,复合过,所有重要的人生阶段都有对方的参与,当医生询问要不要放弃治疗,只有他知道曾嘉祥真正的愿望,他却不能为对方做主,甚至在曾嘉祥si後因为律法的缘故,输掉所有一切共同打拚的财产,输掉了回忆。
世界还能够怎样不公平,为什麽对他们抱有如此巨大的恶意。
戏愈到後面,他和凌葳的默契愈深,两个人许多习惯都带上对方的影子,更正确的说法是毕声义和曾嘉祥带着彼此的影子,一个人才抬手,另一个人就把东西递过来,剧里他们经常额抵着额,垂眸低笑,感情和默契愈见浓烈,半点不曾褪se。
直到戏演完的那刻,陆臣想,他永远不会忘掉这出戏,这个人有一半的痛苦挣扎几乎和他完全重叠,如果他早生几年,说不定也会和毕声义一样走上绝路。但是毕声义终究是选对ai的人,生si不弃。
陆臣忍不住想,如果他也有,如果他有那麽好运,为了他生si不弃的ai人,走上绝路也没关系,临终那段日子的痛苦太短暂,和三十五年的相濡以沫不能b,同婚法现在通过以後,终於避免未来再发生毕生义身上的悲剧,但陆臣偶尔会想,如果他也有一个相知相惜可以陪他走过大半人生的伴侣,他愿意拿什麽来换。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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