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我都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确认了手机、月历,也打开电视查看新闻,一切都显示着这是一年多以前,柯p刚连任台北市长,丁守中还在打着他一个人的选战,我甚至罕见地打电话给妈,问她今天是几年几月几日。
大概是前一天熬夜回覆讯息和包货,她不耐烦地骂我吃错药,打扰她睡觉,却还是回答我了。
「需要我告诉你现在民国几年吗?」
「??不用了。」
挂上电话後,我打开妈经营的粉丝专页,网页上还是一年前的那些商品。她是卖网拍的,原本只是单亲妈妈在家小本经营,卖一些童装、童书之类的幼儿用品,这也是我总是有新衣服穿的原因。後来渐渐卖出名声,也赚了一点小钱。越来越多人找她订购商品,她也慢慢的代购一些台湾买不到的东西。接着越做越大、越做越大??大到她完全没有空理我了。
那时我也已经国中,不需要她的照顾,那几年我们就像两个同住一屋的室友,回家就是吃饭睡觉,就算待在同一个空间也不会交谈。直到她开始雇用一些员工,也就是俗称的小帮手来帮忙,这才稍稍恢复了些正常母nv该有的互动。
我们开始会一起出去餐厅吃饭,会聊聊最近发生的事,我的学业从不需要她担心,她也不在意,没事就是好事,她总这麽说。然後我就上了大学,搬到学校附近住,对此她也没什麽意见,只是规定一个月至少要回家一次,b起母nv,现在的我们b较像是忘年的朋友,只不过这位年长的朋友是我的母亲。
我逛了逛她经营的卖场平台,主要的官网、虾皮、facebook、stagra??我不禁感叹妈妈b我这个年轻人还要懂得使用社交软t。
我点开自己的stagra,里面空白一片,看着空荡荡的帐号,我安心的呼出一口气。
这的确是和柳绍禹相遇的半年前。
这时的我才刚上大一快要半年,小大一课还有点多,偶尔也会和同学们一起做做上了大学一定要做的事情——翘课,虽然这件事并不值得鼓励。
前半年我几乎是过得浑浑噩噩,期末成绩出来居然allpass让我惊讶了一下,不过下学期开始算学分时才发现,很多必修的零学分科目都没修到,例如万恶的服务学习。
这也就是为什麽当时必须参加志工活动来补时数的原因,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我便决定下学期好好规划课程,以凑齐缺失的学分。
为了不要和他相遇。
时光既然倒转了,我的记忆还在,那他的记忆呢?他还记不记得我?记不记得我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
那天我到学校,第一件事情就是到他们系大楼找他。
我还不知道这学期他的课表,绕了整栋大楼,连他的影子都没看见。於是我想起小岳学长是系学会的,他们两个常常在一起行动,就决定去系办碰碰运气,才刚走到转角,就听到开着门的系办传出说话的声音。
是他,他的声音不管怎麽样我都认得出来。
「你还好吧?昨天又打工了?」小岳学长问道。
他嗯了一声,声音一如往常的疲惫,上便利商店大夜班的他把自己的课都安排在早上,这样下午才能回家补眠。
「你也太拼了,没看过哪个大夜工读生把自己班表排那麽满的,偶尔也排个几天假休息休息吧,或者你转到晚班,才不会这麽累。」
「不了,大夜薪水b较多,反正下午没事,可以补眠。」
「你礼拜五下午不是还去咖啡店打工吗?」
「我礼拜五早上没课啊。」
小岳学长叹口气,「你喔??真是服了你。」
他们又聊了些下学期毕业专题的事,中间小岳学长接了通电话,我猜柳绍禹大概是趴在桌上闭眼休息。
我的心脏跳得飞快,虽然知道他在做什麽,却只能躲在门外,背抵着墙,连看一点都不敢。
希望他不要记得我,又希望他不要忘掉我,两种矛盾的声音在心中吵架。
最後的不欢而散还清楚地浮现在眼前,好似有人按了重播键。
「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认识他以来,我从没听过他大声说话,即便是生气也一样。
他是个不擅长表达自己的人,常常跟他说话他都不知道作何反应,每当我叽哩呱啦的和他谈论起某个人或某件事,听完後,他只能吐出几个类似「嗯」或「呃」的音节当作回应,然後就无话了。
他也是个很慢熟的人,这点倒和我一样。虽然我的脸上总挂着笑,别人却觉得我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还没相处就觉得话不投机,很难亲近,我就更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刚认识时双方都不熟悉,我也不知道和对方说什麽,脸上虽保持着礼貌的笑容,看似得t冷静,脑子里却千回百转百转,恨不得有人突然冒出来化解这场尴尬。
只有蔡芮萱,她和我相反,有人也曾说过她看不懂别人脸se,和谁都能聊起来。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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