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品皓把麦克风交还给江老师,对着台下微微鞠躬。几乎是同一时间,如雷的掌声也跟着响起,刮过耳道时,他差点伸手去r0u。
「谢谢学长的分享。你们还有什麽问题吗?」老师甩动音源线,让拿麦克风的动作不至於卡顿,「还有吗?不然学长要走罗。」
他的目光随着男人的话,扫过讲台下每一张稚neng的脸孔。
即便已经尽可能回答每一个问题,可是那似乎还不够消弥他们对未来的迷惘;想问却不知道问题在哪,试图抓住浮木的模样,也让他莫名不自在。更无所适从的,是他们脸上那gu要掐si他的崇拜。
对这个年纪的高中生来说,会被老师请回学校的人,在他们心中大概都带有某种光环吧。尤其当老师特别强调他是资深工程师、在业界打滚了多少年时,他们眼中的惊叹跟羡慕更是实t化地砸在脸上。连逃都没地方逃。
幸好在被那些目光淹没前,下课钟声正好响起,即便只是错觉,他仍然觉得脖子上的紧绷感稍微松开了点。
他喝了一口放在讲台上的咖啡,就算已经冷到撑不起「热」美式这个词,咖啡因的苦味仍然让他舒服不少,也松开了脑袋里被打得太si的结。
江老师把麦克风收回包包里,「你要走了吗?我送你……」
他笑了一下,摇摇头,「没关系,老师先回去休息吧,我可以自己出去。」
江老师点点头。才刚跨出教室门,一个nv生就追上来。
「学长、学长!等等!」
他们同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nv孩煞车不及,差点就撞到他,她眨着好看的眼睛,有些不好意似地开口,「你有什麽帐号可以追踪吗?」
蛤?
许品皓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江老师先「喔」了一声。他歪着嘴,往前一步卡在他们中间,「怎麽啦?」
「就,还有事情想问。」她僵y地笑了一下,「或者le也可以。」
「有问题刚刚怎麽不问?」
「因为……跟演讲无关啊。想说私底下再问。」
如果想要的是社群平台,那她大概要失望了。不是没有,不过对於现在的学生而言,他用的都是退流行的东西了,就算是新一点的平台,他也只是空有帐号,没有任何使用痕迹。
更何况,他也不打算跟学弟妹有太多交集,保持适当的距离,对谁都好。
「我很少用那些东西。」他平铺直叙地说,「如果你还有问题,可以请江老师转达。」
其实留下自己的信箱也无妨,但那大概不是她想要的。
nv孩脸上的沮丧显而易见。消沉的样子,让她看起来忽然矮了几公分,不过她很快就打起jg神,勉强笑着说了一句「没关系」。
目送她回到座位,江老师才吐出一口气,「现在的小朋友真的是……」他顿了顿,「想g嘛啊。」
他的语气道尽一切,不过许品皓不敢往那个方面想。很尴尬。
「如果你没拒绝,我还不知道该怎麽办。」
「我是那种人吗?」他失笑。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已,这以前可是别人的专利。
当年不知道有多少学妹,为了那个人跑来教室递情书、送礼物,但最後都是心碎收场。他的理由永远都是有喜欢的人,然後一转头又塞了饮料给自己,就像在暗示什麽。
他摇摇头。
跟老师道别後,许品皓终於有机会喘口气。
没有人知道他花了多少力气,才能让嘴角持续上扬。纵使微笑不是这种场合的必需品,但这是老师想要看到的,对吧?
如果开口的人不是老师,他根本不会答应这种事情──别说要想讲稿,光是跟公司请半天假,演讲完还要赶回去,就足够让人打退堂鼓。
只是江老师实在帮过太多忙,多到他无法拒绝任何要求。就算这意味着他得昧着良心,在讲台上扮演一个所谓的「成功人士」,分享靠侥幸得到的成就,他也会y着头皮去做。
大概只有天真的学弟妹会相信那些话。
他曾经做过的事情,绝对足够抹平他们眼中的憧憬。那短短的一节课,或许是人生中最虚伪的五十分钟。
站在厕所的洗手台前,他安静地望着镜子里的倒影;有几个瞬间,他彷佛看到十几年前的他──那个跟今天一样虚假的自己,在那一端扬起嘴角,嘲笑他做人有多失败。
哗啦啦的水声不断在墙壁间来回反弹,最後一一撞进耳里。他低下头,伸手捧起被水龙头吐出来的水;看着它们在掌心打转,又从指缝间流走,几次之後,他才将透明的yet泼到脸上。
冰凉的触感冲走低落,还有卡在五官间的自我厌恶,终於将他从过去中拉回来。随意用袖子抹掉水珠後,感知好像才真正运转起来,原本将他跟外面隔绝开的结界,也终於被打破。
他很快就被尖锐的玩闹声包裹。
「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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