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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尚书张居俨年迈,已于三月前告老还乡。
皇帝本暗中已有属意的继任人选,正是现今的明州布政使郑然。
而又由于某些不可说的原因,他迟迟没有将人从明州调回云京,反而是着蔺远暂代户部之职,处理户部的一应事宜。
蔺远接任户部事务以来,提出了改|当朝的税法和土地法,赢得了无数改|派官员支持的同时,也招了无数保守派官员的反对。
皇帝看在眼中,平日里朝堂上也并未表现出反对蔺远进行革新,反而是今天拍一bang子支持革新的人,明天又安抚一下那些反对的人。
他的意图,蔺远再清楚不过。
不过就是想借这次代任的事情削弱蔺远在朝堂上的一部分影响力。
皇帝想改,但又不想大改。
他最想要的是把朝廷的财政大全抓在手里,要知道现在的户部官员可有不少是先帝提拔起来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到了当今这里,当然也应该换一批自己用得顺手的人。也免得自己只是想要修缮一下行g0ng,还要被这些人束手束脚的。
而这次蔺远的“而立宴”的目的就是给蔺远做脸的同时,挑起保守派|管|员对他的反感。
只要他们在朝堂上争吵不出来个什么结果,自然会有人献上折中之策,他也就能把真正懂他心思的郑然提上来,全权负责此事。
不管朝堂如何波涛汹涌,蔺府六月十五这一天则是门庭若市,热闹无b。
老夫人嘴角的笑从晨起后就没停下来过。
蔺远的父亲一辈子都渴望重振蔺家家族声望,但到si了也没能做到。
可她陈氏的儿子年纪轻轻就做到了他老子做不到的事。这如何能不让她骄傲?
后院的花廊下,一群人前后簇拥着老夫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奉承逗趣。
“老夫人,您瞧瞧。我怎么多时未得见您,怎么感觉您b前时还年轻了不少呢?这通身的气度,竟好似那庙宇里供奉着的,适才在后院我险些都没敢叫人呢。”
说话的妇人是蔺远远房表哥蔺遥的妻子罗氏。
老夫人一时被她哄得开怀大笑,用手点了点罗氏,冲着众人道:“我就跟她们说你是个嘴巧机灵的,她们还都不信。瞧瞧这不就是活脱脱的舌灿莲花吗?”
罗氏忙接道:“我好说是舌灿莲花呢,有您镇着这个家,咱们心可能定呢。”
话语间竟然将老夫人b做那神佛庙宇中供奉的观音菩萨了。
廊下再度欢声笑语起来。
这时,一个小姑娘从垂落的花枝下钻了出来,头上沾满了花瓣,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老夫人:“祖母是有莲花糕吗?我听见您再说莲花哩。”
老夫人失笑,冲她招手:“皮猴子,怎地从那里钻出来了?快来祖母这里。”
蔺远萝从花架下钻出来,胡乱拍了拍身上的罗裙就跑到了老夫人的身边。见她看着自己失意,又停下乖乖地给坐了一圈的妇人们请安。
“要不说还是老夫人您会调理人呢?瞧瞧言丫头这两年真是大变样了,和刚来的时候真是判若两人。”
罗氏说完招手让蔺云萝到自己身边来,拉住她的手问道:“好孩子,你可还记得我?我是你蔺遥伯伯家的罗嫂嫂,之前你回家来的时候咱们还见过呢。”
蔺云萝不记得了,可她记得爹爹跟她说要有礼貌,要跟长辈问礼。于是屈身道:“嫂嫂安好。”
“好孩子,你刚刚可是说想吃莲花糕了?可巧就要找你祖母要呢,你祖母别的没有,莲花可有呢。”她又打趣道。
老夫人笑得不行,还真的使了身边的房嬷嬷去给蔺云萝找莲花糕去了。
“跟着房嬷嬷去吧,记得顽一会就来祖母跟前,一会开席了。你爹爹今日有应酬,不能和你一道用膳。”
蔺云萝走了,倒是一众妇人听闻蔺远是亲自教养这个唯一的丫头不免更是惊讶。
“予安也要而立上了,到现在也就这么一点骨血,这偌大的府里他们也就这么一个小主子。不疼她疼谁?这孩子也乖巧。就说入夏那会有一日惊雷,她都睡下了,还悄悄爬起来我这里,说是怕我夜里怕雷。”
老夫人感慨万千:“其实哪是我怕什么雷呢?不过是她爹爹外出公g,正逢着落雨,我怕她自己害怕就让她来和我同睡,哄她的罢了。谁曾想她竟然就牢牢地记住了。”
妇人们也跟着纷纷感叹道:“老夫人和蔺大人有福,这孩子是个会疼人的。”
聊着聊着又说及了蔺远的婚事,老夫人忧心不已,又请托了各家若有认识适龄nv子,请代为介绍。
这边气氛正好,男宾那边也是聊得酣畅。
“蔺大人,以后咱们就都听你的了。其实现在的税法多有积弊。只是之前的张老尚书一直求稳,不肯实行革新之策。如此一来,咱们想要做什么抱负都施展不开手脚呀。”
说话之人言毕,提起酒杯叉手对着蔺远一g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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