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金银首饰出来,一定要好好的捯饬她。罗汉床上、茶几上都是打开的珠宝盒子,屋子里珠宝的光辉交相辉映让人眼晕。英国公府真不愧是百年世家,魏老太太拿出来这满屋的东西,没有哪一件是不贵重的。
宋妈妈拿了三、四个金项圈放在她眼前让她选,宜宁却连这几个有什么区别都看不出来。
魏老太太则笑吟吟地为宜宁挑了件绣牡丹月季粉色亮缎圆领褙子,挑了对绿宝石镶嵌的莲纹金簪,一对金宝结,还有猫眼石的耳坠儿。
她又拿了一盒大小不等的蓝宝石,招手让宜宁坐过去:「你看这盒蓝宝石可好?」
宜宁抓起一把细看,粒粒透蓝毫无瑕疵,水汪汪的成色,这是成色最好的。「祖母的东西果然是好的!」她笑着说。
「这盒便是祖母送你了。」魏老太太把盒子关了,指了指刚才帮她选的那些,「——那些都一併送了你。」
只那盒蓝宝石都价值连城,宜宁怎么敢要,立刻就要推辞。
魏老太太笑着就嘆了口气:「明珠小的时候,我总送她这个那个,她从来不推辞,笑眯眯地往自己的房里搬。」
宜宁听到这里有些沉默,她明白魏老太太是什么意思,她何尝不是如此?换了来想,如果是罗老太太、林海如送她,她会这般推辞吗?
「你我是至亲血脉,最不需要客气。」老太太挥了挥手,突然有点豪气,「你可什么都别说了,不然这屋子里的全搬到你那儿去。」
宜宁也一笑,再说别的就真的伤了老人家的心了。
那就搬回去,不要白不要!
赵明珠扶着丫头的手来给魏老太太请安,她站在门口,看到丫头婆子搬着锦盒往外走。
魏老太太在屋里,宜宁也在屋里。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她弯着身子,方便魏老太太给她试戴耳坠儿。
赵明珠咬住嘴唇,她想起她刚及笄的时候,魏老太太就是这般欣喜地给她试耳坠儿的。她抓着魏老太太的手,仰头看着她笑。
她突然有种被人取代了的悲凉感,这和她犯了错的恐惧不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英国公府里是多余的。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她,现在就要物归原主了,血脉总是浓于水的。
赵明珠转身往外走,走得很急,边走边掉眼泪。然后蹲在迴廊上大哭不止。
丫头连忙扶住她:「表小姐,您这是哭什么呢,不是给老太太请安吗?」
赵明珠摇了摇头,好久之后才说:「这不行,我得给自己谋条退路才是……」她突然抬起头,「绿屏,你觉得堂少爷如何?」
「您说魏颐堂少爷?」丫头点头道,「奴婢觉得魏颐堂少爷对您挺好的……人也不错。」
赵明珠心里那些贪妄的念头已经没有了,什么陆嘉学,什么程琅,那得在魏老太太和英国公承认她身份的情况下。她现在在英国公府越来越忐忑,她突然明白了魏老太太的话,对她来说只有嫁了人,有了丈夫做依靠才是实的。别的都是水中月镜中花而已。
她让丫头扶着她站起来,朝自己房中走去。
第二日就要进宫赴宴了,怕宜宁误了时辰,宋妈妈亲自来喊宜宁。
天还蒙蒙亮,鸡叫了两声。屋子里就点了油灯忙起来。她们对于进宫倒也真是如临大敌——宜宁被按在绣墩上,任玳瑁给她上妆,这方面是玳瑁的专长,屋子里没有能比得过她的丫头。有丫头在给她用凤仙花汁染指甲,宋妈妈特地领来的媳妇过在给宜宁梳头。
宜宁昨天没睡好,今天又被叫起来的早。这时候困得上眼皮沾下眼皮的,任由她们折腾。
等都弄好了,宋妈妈给她行了个礼:「辛苦小姐起得早,这皇家里不得不慎重。早饭路上再吃,国公爷和老太太已经在影壁等您了。」
原来是还有起得比她更早的。
宜宁接了松枝递过来的茶一口饮尽,人顿时才清醒了几分。镇定了几分,才带了珍珠和玳瑁两个大丫头出门。
魏老太太着一品诰命大妆,正坐在马车里等她。
宋妈妈也一同上了马车,递了宜宁一个小笼屉,里面是五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还有一壶豆浆。
魏凌坐另一辆马车上,也是穿了正经的朝服。他过来叮嘱了宜宁:「你莫怕,凡事看着你祖母行事就可,儘量少看周围,少行出挑的事。」宜宁从没有进过宫,第一次见识到皇家威严总是会怕的。
魏老太太就笑着瞥了儿子一眼:「有我看着呢,你怕别人把你女儿吃了?」她觉得儿子这是担心过度。
魏凌听了母亲的话,这才讪讪地回自己的马车去了。
宜宁笑了笑,她倒是不紧张,她就是没进过皇宫,倒也好奇得很。
马车终于开动了,宜宁一边咬着肉包子,一边悄悄地往外看。
玉井胡同就在皇城外不远,拐过两个胡同口就进了一条宽阔的大路,两侧就没有什么街市了。前面出现一道黑漆铆钉的恢弘大门,有侍卫看守。魏老太太就跟她说:「这是大明门,再进去就是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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