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不要、这、这个样……我、我、不,你,不是,我是说我……”
碧瑶泪眼蒙眬,看着张小凡忙乱的样子,摇了摇头,咬紧了牙关,但伤心处竟是忍无可忍,忍了数十年的伤心泪水,就在今日,一涌而出。
“是我,是我害死了娘亲的!”这深深陷在痛苦往事里的女子,带着几分凄楚,哀哀地道。
张小凡立刻摇头,看着她此刻脆弱无依的身影,心中一软,道:“不是的。”他走了上去,柔声道,“你娘亲是最疼爱你的人,那时你还小,什么也不懂,又怎么会害人呢?”
碧瑶哽咽道:“可是,可是爹他一直都恨我,我知道他恨不得我死了,他怪我害死了娘亲!”
张小凡低声道:“不会的,你不要乱想,你爹他不是没有怪你吗?他不是来救你了吗?这些年来,他可曾对你不好吗?”
碧瑶身子抖了一下,仿佛脸庞也白了一白。
她抬起头,那泪光背后的,望着张小凡的目光,竟使他不敢直视,下意识地转开了视线。
许久之后。
“你很好。”她忽然幽幽地道。
张小凡内心深处,不知哪里,忽地一跳,随即立刻强自镇定下来,微笑道:“没有,只是我们眼看就要死在一块了,临死前安慰你几句,不算什么。”
碧瑶慢慢地止住了哭泣,擦去了眼角的泪水,低声叹了口气,道:“是啊,我们就要死在一起了。”说到这里,她忽然像想起什么,对张小凡又道,“你和我死在这里,心里会后悔吗?”
张小凡怔了一下,刹那间脑海中转过了无数画面,仿佛在这一刻,又回到了青云山上,大竹峰里:
“我自然是后悔的。”他声音低沉地说道。
碧瑶听了,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道:“哼,在圣教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与我一起死呢,偏偏就你不自量力!”
张小凡气往上冲,但看了碧瑶一眼,忽然间气又消了,只叹了口气,摇头道:“或许吧,只是我若是死后能埋在大竹峰上,却真是死而无怨了。”
碧瑶脸色阴沉,盯着他,沉默良久,突然道:“你是为了你那灵儿师姐吧?”
张小凡跳了起来,指着她惊道:“你……你怎么知道?”
碧瑶转开头,道:“是你前些时候重病说胡话时说的。”
张小凡呆住了,正想说些话指责于她,但转念一想,眼看自己与她就要死于此地,从此非但见不到师姐,只怕就是死后,自己即便化作阴灵,也是看不到大竹峰的景色了!
只不知,师姐可会记得我吗?
他想到此处,忽然间心灰意懒,长叹一声,悲苦之意深深难以自拔,转身走了出去。望着他的背影,碧瑶竟怔怔出神。
过了许久,她缓缓转过头来,望着那两尊神像,拜了下去:“圣母娘娘,愿您垂怜世人,护他佑他,明王尊上,望你持开天之力,救……”
她的声音忽然中断,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一刻仿佛四周都静了下来。在她脑海之中,却如波涛汹涌的大海,而一丝光明就在这波涛之中闪现着,却又若隐若现,她竭力想要抓住它,想起它。
她缓缓抬头,小心地向右手边的天煞明王的雕像看去,一遍又一遍,心中有个念头大声地呼喊:“不对,不对,这神像上少了件东西……”
她一遍一遍地看着,大气也不敢喘,终于,她的目光落到了那尊神像空空如也的右手之上。
她一跃而起,再也忍不住欢喜,大声叫道:“开天斧,是了,开天斧到哪儿去了?”
魔教传说,幽明圣母乃抚育万千生灵之神灵,而天煞明王却是开天地,掌刑罚之凶神,这与古老相传的巨神盘古开天大不相同。传说中天煞明王手持的正是一柄“开天巨斧”,故而后世为其雕像时也必然有着这巨斧模样。但眼前这尊神像,右手却是空空如也。
碧瑶深知在魔教之中,天煞明王乃两大尊神之一,绝不会有人故意不敬,而当初建此“滴血洞”的炼血堂也是魔教派系,这其中必然有因。
张小凡回到石洞之中,坐在平台之上,默默无语,正自思念大竹峰上故人处,忽见碧瑶满脸喜色,冲了进来,一看他正坐在那里,大声道:“你若想活命,便快过来。”
“什么?”张小凡吃了一惊,却见碧瑶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右手边的藏宝室,他犹豫了一下,但终于敌不过对生的渴望,便跟了进去。刚刚踏进石室,便听见碧瑶一声欢呼,只见碧瑶费力地从一堆铁器垃圾中捡起一把巨大的铁铸巨斧,看她的样子极为吃力,应该颇为沉重。
张小凡跑了过去,帮她扶住这柄巨斧,果然觉得入手极为沉重,他二人合力都还有些吃不消,讶异道:“你做什么?”
碧瑶也不跟他多说,径自道:“你若想活命,就帮我把这柄铁斧头搬到神像那里去。”
张小凡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道:“你……你要做什么?”
碧瑶懒得多说,拖着这斧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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