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过了。”翟轻扯着唇角,看到瓦儿一副要喷血的模样,眼中饱含得意的讥诮。
妇人喜上眉梢,开心地走向桌前准备收拾茶杯和粥碗,突然瞥见翟胸前微红的血迹,惊呼:“呀!翟公子,你的伤口又流血了?真不用我相公下山去请大夫么?”
翟面色苍白,笑容冷峻,不以为意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襟,道:“不用了,小伤,死不了。我还要留着命娶媳妇的。”
“哦,对对!”妇人见他还能笑出来,不再多劝,带着一脸真诚憨厚离去。
屋子里只剩二人,顿时安静无比。
瓦儿张大眼睛,努力寻找恶人翟的方向,小嘴忿忿出声:“你跟大嫂胡说八道什么?”
翟走到床前,居高临下俯视那张略显憔悴的脸,扬唇冷笑:“看起来你状况很不错。”至少刚刚说这句话时,一口气说得顺畅极了。
瓦儿躺在被窝中,将脸半掩在被下,手指紧握在一起。她努力抑制住喉间不适,不想在她面前显得脆弱,心中已暗骂数遍,终于狠狠吸口气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翟轻轻在床边坐下,几乎是瞬间瓦儿全身自动紧绷,随即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她雪白额头上的刘海,指腹有意无意贴着她的肌肤,肌肤光滑柔软,不再异常热。
他注视着她,看进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里,那双眼睛虽然没有焦点,但被一簇火焰映得灼灼闪耀,让整张小脸都变得亮起来。那是愤怒的火焰,甚至是憎恨的,他当然知道,因为这一切的主导者就是自己。可惜,他并不觉得自己如她所言是“恶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恶人”也绝对不是他,让她如此愤怒、憎恨的同时,他的心竟然微微痛快,带着一种得逞的惬意。
瓦儿感受到他轻睨的目光,可以想象出一双阴冷嘲讽的眸子,她连续咳嗽了几声,不再期望能从他嘴里得到什么答案,干脆将脸扭过去,不再面对他。
翟眉一皱,将手指扣上她的下巴,却因这个动作扯到了伤口,眉宇间更是阴沉。他声音低哑,虽然瓦儿极不愿承认,但仍无法否定这恶人有一副好嗓子,像古琴的弹奏,低低切切让人不听也难。就像此刻,他正用极地冰雪一样冷冽的声音冲着她说:“看起来,你心中有不少怨气,不过劝你还是为自己想想,怨气不散,伤身。”
瓦儿本不想回答,转而一想,你是谁啊?我这么凄惨狼狈还不是因为你?于是在她手指的掌控下,从牙缝里挤出:“咳咳少猫哭耗子,我这般模样,你定是在心中偷笑吧!没见过你这么卑劣的人,就像生长的阴暗里的虫子,见不得人好咳咳”像被人在伤口上猛击了一把,翟顿时手指一紧,几个红印清晰浮现在洁白的下巴上,看上去触目惊心。他眼眸灰暗无比“哼,愚蠢!卑劣又如何?谁注定就是生长在阴暗里的虫子?你以为那些生活在光明处,衣着光鲜之人又能好到哪去?以后少摆高高在上的姿态,你现在在我手里,不过是个瞎眼的俘虏而已!”
愤世嫉俗,喷薄而出。如此明显,他难道有什么不得已的处境么?道不清原因,明明是对方冰冷愤恨的话语,瓦儿却莫名感觉喉头一涩,似有微微疼痛在心中一闪而逝。都说最毒妇人心,这话绝对不适用在她身上,纵使知道眼睛被他害瞎,她也没执意要恨他到底,反儿每每从他简核的字里行间捕捉到一丝对世间的嫉恨。
“你心中有恨么?”瓦儿心情直转,淡淡问道。
翟胸口再次闷痛,不禁怔住。同样的问题,方旋也曾问过,奇怪的是在方旋面前他可以装得淡定如风,以平静粉饰;被眼前这女人一问,却如闷雷爆响,猛然惊觉自己在她面前表现得太直接,太真实
瓦儿见他不语,轻咳几声,顾自低声道:“你心中定是有恨吧?否则不会做出如此偏激之事。我虽不知道你究竟恨谁,为什么恨,但必定跟我身边的人有关咳咳我思前想后,自己身边没什么坏心眼的人,又怎会得罪于你”翟冷眼瞅她,突然放手,声音比之前冷静许多“自以为是的你,又会明白什么!闭嘴!咳咳”他低声咳嗽不断,越演越烈,一时难以调息,身子震得床微微摇晃,出轻细的“嘎吱”声。瓦儿突然忆起大嫂离去前说的话,他的伤口似乎又流血了。想到昨夜,因重伤昏迷的他,秉着善良美德的她不禁脱口而出:“你现在这么虚弱”
“闭嘴!”翟再次恶劣道,自己最虚弱的状态怎能每次都让她瞧见?不,幸好她是瞎子,看不到他苍白如雪的面颊,看不到他因痛楚紧窒的眉心,也看不到他无意流露的沉痛。瞎子,果然让人心情畅快许多。
瓦儿嗫嚅了几声,终没出声,陷入自个儿矛盾中。
幽幽的风,夹着春寒透进屋子,屋子本就不大,唯一的床就摆在斜对着门口的角落,此时正被生病的女人霸占着。翟隐忍着吞下一颗药丸,扫视一眼屋子的每一处,目光重新回到床上。冷峻的五官突然染上一丝诡异笑容,他低腰脱下靴子,毫无预警地掀开被子。
瓦儿诧然,小手抓紧被子,单薄娇躯因骤然灌进的冷风簌簌颤抖,惊问:“你做什么?”
她的反应早在翟预料之中,他斜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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