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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1 / 2)

他又不敢跟楚序说此事,直到柳员外带人找上来,要知言签卖身契,这才被楚序得知。

“那你是怎么说服那员外放走你们的?”

楚序笑眯眯道:“当然是威胁了。”

高闻雁语塞,果然这才是楚序。

楚序说,他早查到那员外的把柄,就等着哪天好拿捏他一下。

“什么把柄?”

“他和县令夫人有染。”

高闻雁认可了这个把柄。

“确实是个问题。可是那员外就这样认怂了吗?”

“当然不。”

他随之一笑。

“于是我又威胁他了。”

楚序告诉柳员外,他已将此事告诉了城中的一个乞丐,并给了订金。

若楚序有个三长两短,那全城的乞丐都会知道此事。

城里那般多的乞丐,柳员外自然没有办法知道是哪一个。

“那乞丐后来呢?”

“没有。我骗他的,我并不认识什么乞丐。”

高闻雁目瞪口呆。

“你果然是个骗子。”

眼里沾染了稀碎的笑意,他望过来,道:“生存手段罢了。”

高闻雁想起楚序是扬州人,可温子书说的地点却是陇南。

“你为何会去陇南?”

话落,他的笑疏忽冷了下来,半垂着眸,瞧不出情绪。

伸手挑了灯芯,他一张脸隐在烛火后,忽明忽暗。

高闻雁忽然就想起玉佩上的半面观音,也是这般。

“女郎想知道?”

“嗯。”

他笑了笑。

“原以为这辈子也不会与他人说起这些。”

“如此,女郎便当那个唯一罢。”

楚序偏过头看窗外的一轮明月,声音平静,宛如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在那个故事里,楚序也曾颠沛流离,被人欺负,挨过寒冷,食不果腹。

他说,自家道中落后,父母带着他和楚盈搬出京城。

然而天下灾祸连连,民不聊生,竟没有一个好的去处。

他们家境虽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本应该搬到更好的村子,奈何父母起了一时善念,用仅余的财富接济难民,最终也死于难民。

村民们欲劫财,又怕他们是达官贵人,于是干脆害命。

他们商议一人砍一刀,因为人多,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杀死的。

楚序被楚盈缠着去后山摘果子,两人侥幸躲过了一劫。

当两人回到家中时,满屋皆是血济,家里被洗劫得差不多空了。

那些村民不识货,扔了下些以为不值钱的东西。

高闻雁眼波微动,哽了许久,才干涩着问:“后来呢?”

“我屠了那条村。”

就在在他二十三岁的那年。

他语气淡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草草安葬了父母,我带着小晚逃了出去。”

“后来,我典当了父母的遗物,在陇南买了间草屋,和小晚就在那里安顿了下来。”

于是,他在那里遇到了知言和知行。

再后来,寒窗苦读,拜官称相。

第43章 因为我很讨厌乞巧节

夜里,高闻雁躺在床上,仍不能从楚序的情绪中走出来。

他语气平平,可高闻雁却觉得很悲伤。

上一世,她也失去了家人,这种痛苦她比谁都要清楚。

可楚序没那么幸运,他无法回到过去。

高闻雁第一次见到楚序,是四年前的封相大典。

年轻的丞相着了火红的官袍,骑马自长安街上走过。

道路两旁站满了人,都想看一看大宁最年轻的丞相长何模样。

高闻雁在杏花楼上等高闻庭,正靠在栏杆上,百无聊赖。

只见楚序坐在马上,漫不经心地抬了眼。

四目相对间,高闻雁依旧淡淡瞧他,看他的眉眼,他的薄唇,他握着缰绳的双手。

很快,他已路过杏花楼,走远了。

但高闻雁已经有了结论。

虽然看起来像个绣花枕头,可他长得真好看啊。

高闻庭出来,问她在看什么。

“新上任的相爷。”

于是高闻庭也探出头来,奈何只能看到一道红色的背影。

“听闻颇为年轻。”

“好似才二十三。”她奚落道,“瞅瞅你,不过小他一岁。”

高闻庭不以为意,转过她的肩膀,往外走。

他反击道:“那我的好妹妹,三年后你打算有何成就啊?”

“先削了你吧。”

诸如这些,原来她记得这么清楚,还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

迷迷糊糊入睡后,高闻雁又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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