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过于吵闹,蔡瑶没有听见吴克善说话,此时一听声音,果然和老王爷一模一样,不免愣在当场,惊疑道:“这位客官,你是”吴克善心想若不说几句让她服气的话。
她必不肯随自己出去,只得道:“那年中秋你在家中献舞,本王赠你的金缕衣,你可还收着?”蔡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胸口起伏,泪光盈盈:“你是老王爷?”吴克善强忍着泪水点头道:“走吧!”
蔡瑶失了魂魄一般,信步带着他来到顶楼的栏杆处,夜风习习,展目一望,对面就是大运河,远处河中来往客船如梭,纤夫整齐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近处提灯游人如星河点点,往来在挂满红灯的街市上,好一个春花秋月夜。
吴克善正要开口,蔡瑶一把抱住他大哭道:“奴家不是做梦吧,你真是王爷?”吴克善轻抚她的肩膀柔声道:“我如今那里还是王爷,不过一镖局走卒而已。”
蔡瑶不可置信地摸着他的脸,温温热热的,面前就是活生生的人,又泣道:“奴家听闻你难不成他们骗我?”吴克善含泪笑道:“没有。
他们没骗你,我差点就死了,不过还好有丽华救我此事说来话长。”于是将秦丽华救他之事娓娓道来,又问蔡瑶道:“你如何落到这魔窟里,我一向举得你并非轻浮之人,难不成有什么苦衷?”蔡瑶红着眼圈将当日之事都尽数说了一遍。
原来那日她与罗芸一道回京去救孩子们,没想到江湖经验不足,误入黑店被白莲教用药给麻翻了。
最后落入总坛淫窟,成了白莲圣女,受尽长老淫辱,只得苟且偷生,后来年岁渐长,白莲教又新进了一批年轻圣女,她们便被转卖给了青楼,一直是被逼接客,已有一年多时间,每日强颜欢笑,受尽苦楚,只盼能脱出火海。
只是身上除了一些不值钱的首饰,别无他物,只能任人摆弄。吴克善道:“罗芸原来也在这边,方才怎么不见她的人?”蔡瑶道:“她在隔壁的楚楼馆,已是许久没见,听说有人已经愿意替她赎身。也不知还在不在。”
吴克善道:“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赎你们出来,你可知要多少银子?”蔡瑶道:“我年纪大了,也时常多病,妈妈虽然才作价一千二百两,再加上罗姐姐的身价也不低,这笔钱可不少,王爷你如今没了爵位,又辛苦走镖供养秦、蒋二位姐姐,如何能拿出这么多钱?”
吴克善沉声道:“你不用多管,我自有办法,只需等着我的好消息便是了,我向你保证,不出一月,我一定将你和罗芸弄出这鬼地方。”蒋英还要再说,楼下已是吵嚷不已。
只见那老鸹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一见了蔡瑶,眼中出火,伸手就要打,吴克善连忙挡在她面前怒道:“我说这婆子,有话好好说,怎么动手打人?”
那婆子不理,冲蔡瑶道:“下面客人发了疯一样找你,你怎么还有闲心跑这里吹风,快跟我下去接客。”吴克善道:“我有话跟她说,你且等一等。”那老鸹道:“哎吆。
她今晚已经被那张麻子包下了,客官何不早说?”吴克善从兜里拿出十二两银子道:“这钱够不够?”
那老鸹见多了嫖客之间争夺妓女,立刻坐地起价道:“这包夜费就要五十两起步。客官你这点钱还真不行。”蔡瑶连忙道:“妈妈不要说了,我下去就是。”
那婆子一把将她拽过来,拉着往下面走。蔡瑶一步三回头,满眼含泪。吴克善握着银子满面无奈。
正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如今自顾不暇,居然还想着拯救两个女子出火海,这看起来就是一场荒谬的笑话,一时郁闷、恼恨各种心思涌上来,只想大哭一场,又恐被人撞见,只得也下了楼,更没心思赴宴。
刚走到大门口,忽然几辆马车过来,涌出许多彪悍的汉子,各持刀剑,看起来就是护院打手。吴克善浑浑噩噩不曾留神脚下,被那些打手一把推开,嚷道:“都给老子让开,挡了曾大的驾,你们可吃罪不起。”
吴克善被推了一个趔趄,满心恼怒,却也不好发作,只怒目盯着那个叫曾大的人从马车上下来,登时被众人围绕在中间,一路往楼上走去,那曾大虽然一身的华贵皮草,却十分不合身,反显得有些滑稽。
他那气质没有一点富人该有的雍容之态,反倒是满面凶悍,一看就是不好相与之辈,尤其头上发际还很茂盛,连头也不曾仔细剃过,可知此人对朝廷法令也很是不屑。吴克善心中一动,如今朝廷五令三申“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若是自己出言投告,引来朝廷扫清此处窝点。
或许能救出蔡、罗二女。可他也算在官场上侵淫多年,深知此处是白莲教经营了很久的地盘,哪能轻易撼动?
白莲教向来在历朝历代都有反叛倾向,也是历朝历代重点打击对象,如今却堂而皇之在临清开了这许多青楼楚馆,一定在当地拥有不可小觑的势力,当地官员或许就有份子钱投在此处,自己贸贸然去投告,很可能会触犯当地权贵错根盘节的利益,投告不成很可能自己率先进了牢子。
最后莫名其妙死在狱中,想到这里,他便拿出几钱银子递给门口的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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