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的支援才敢对付我们。”慕素胧抬眉,只是莞尔:“你的确有些本事,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活着离开。”相比宋厌瑾这个还未明朗的隐患,谢虞晚已然看了慕素胧的记忆,无道天的不少隐密之事皆已被她知晓,慕素胧是以更加留不得她。谢虞晚知道慕素胧此番是冲自己来的,她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几人,才刚张张唇,荆鸢就已经截住了话头:“晚晚,这一回我们是绝对不会走的了。”纪渝亦是点头:“上回在知县府,我们就不该留你一人的,师姐,既是挚友,自当生死与共。”“‘溥天之下,莫非王土’,”萧元晏没有看向谢虞晚,他折扇一阖,将谢虞晚拦至身后,朝周围的守城兵朗声道,“你们好大的胆,竟敢叛君?”他分明只一身清简青袍,字字铿锵时却无半分文雅气度,几人见惯了他笑眯眯的温和模样,直至此时此刻,萧元晏站在最前方,烈风吹动他青色的袍角,眼底睥睨意可蔑视天地一切。谢虞晚从未这般清楚地意识到,面前这人也是在那东宫中坐了十几年的,他叫萧瑜晏,本是所有人脚下这片土地的未来之主。知县一时亦为他眉眼威色所慑,仓惶问:“你到底是谁?”
“不是给你看过我的玉牌吗?”萧元晏笑了笑,“你们合该,俯首唤我一声‘太子殿下’。”知县瞪大了瞳孔,顶着慕素胧的注视,嘴唇嗫嚅许久,末了喝道:“胡言乱语!”“胡言乱语?”萧元晏眉骨微抬,似笑非笑地反问,“我倒想问问你,你作为我朝的一城知县,怎会连太子玉牌都不识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个冒牌货?”尾音方落,知县就觉一折身影已闪至自己身后,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模样,一素清光就已然钻入他的瞳孔,不多时,他的面容就蠕动开一条条蚯蚓般的长痕,凹凸蜿蜒,像是另一张面皮不甘缩于皮囊之下,在挣扎着重新长出来。谢虞晚熄了指尖清光,望着面容狰狞的知县,冷笑道:“真是高估了你们,我本以为枫叶下那岭江客栈掌柜的尸身与你们没有关系呢。”祈州尊无道天,代代知县皆知,因着这份尊畏并不威胁朝中统治,是以不会干预,如此相安无事已有百年,直至前几月,新知县至岭江城赴任,发现此间信仰,以为怪力乱神之邪说,颁新令不许百姓再信无道天,殊料此举是引火烧身,无道天杀了他后将擅易容的无道天弟子推入知县之位,因着岭江城地僻城小,本想着慢慢再熟稔朝中事,怎料谢虞晚一行里有一位当朝太子。“不想活命的,”萧元晏负手立于寒匕冷锋前,声调虽淡却压得所有人皆不敢直视他,“尽管来动手。”众守城兵面面相觑,半晌后,皆默不作声地后退了一步。几人见状自是不动声色地松出一口气,原以为局面即将逆转,一直在旁围观的慕素胧此时意味不明地嗤了一声,说时迟那时快,迟疑着后退的守城兵忽然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颈间霎时皆被割开一模一样的深痕,汩汩鲜血溶入满地枫红,这时那一摊摊的落枫骤然开始燃烧,枫红本就灼灼深色,一时便辨不清眼前焮天铄地的猩红浪究竟是枫,是火,还是血。谢虞晚凝眉:“这是无道天埋在岭江城的守城秘阵,可当心了!”最前面的萧元晏果断掷出手中折扇,紧阖的扇柄催起铮铮风,径直抚向那灼天枫火,萧元晏的扇骨皆是由千金难求的寒铁打造,本是至坚至钢之物,可当其扇尾为窜舞的火舌舔舐时,不消刹时竟就被外焰吞噬成枯灰。“哎呀,”见掷出的折扇须臾间烬灭,萧元晏无奈地叹口气,“以我这扇子为诸君试招,可真是折煞好东西了。”这火竟可吞噬法器!荆鸢见证了萧元晏那把扇子的惨状,忙不迭地将出手的灵链硬生生拽出来,同时回眸看向谢虞晚:“晚晚,你既看了慕素胧的记忆,可有破解之法?”谢虞晚咬着牙摇头,幻境只是一场浮生梦,怎可能能够窥清入境者的每个春秋。谢虞晚能见有限,只知眼前的是无道天秘术,却不解破术之法。慕素胧收拢掌心黑焰,懒洋洋抬眼:“你们不妨自刎了吧,好心提醒你们一句,我这落枫焰的滋味可不好受,那么死得恐怕不会有多好看。”谢虞晚冷笑一声,抽出霜锋来,傲声道:“我的剑,向来只斩邪魔,绝不会抵上自己的喉咙!”言毕,指间霜色骤烁,一道萧萧剑气就如柳枝径直攻向慕素胧,慕素胧却仍是不急不缓,她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那鲜血燃出的落枫焰就已然噬灭了谢虞晚的剑气。就连剑气也能吞噬吗……而更为怖然的是,在吞噬了瑾晚剑的剑气后,那落枫焰竟又窜高了几尺,张牙舞爪的焰势下,甚至还隐约着霜色的剑气。纪渝愕然:“师姐,那是你的剑气罢!”这邪火,竟还能把吞噬之物融为已用!几人于是皆不敢再有动作,只得步步后退,可那落枫焰是以包裹之势涌来,他们又能避到哪去?眼看着猩红的焰将将灼上几人的衣袂,纪渝抿抿唇,忽然抽出剑站在了最前面:“我有一个打算……”他的打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萧元晏皱着眉打断:“你休想,我说你们霄厄剑宗的人怎么都这么爱祭阵?”这落枫焰既属阵法,自然可用以身祭阵的方式强行压制,荆鸢也看明白了纪渝的未尽之辞,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按到身后:“纪师兄,你自己方才说过的‘既是挚友,自当生死与共’,如今怎想抛下我们独自赴死?”几番话时,灼天的烈焰已经燃至脚边,谢虞晚闭闭眼,倏而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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