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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舟连夜策马赶往述州拿到解药,片刻未有停留,便又往回。
??这一路上,任如意一路尾随,直到临近了清净山,才见对方的速度缓了下来。
??任如意随之策马上前,在宁远舟停下来时,也正好来到他面前。
??“终于冷静下来了?”
??任如意看了一眼宁远舟的神色,确实没那么之前紧绷了,便提议:“现在距离客栈不远了,你是要在这里先把自己整理好,还是现在就直接回去,等着让你的那群兄弟挨个跟你嘘寒问暖?”
??一说完,她便拽着马绳,掉过头往前找了个适合稍作休息的地方,宁远舟往那朱红的背影瞥了一眼,随后依言跟随上去,把马拴好后,在任如意一旁坐下来。
??“给你,这是刚才在述州等你的时候顺路买的,沾着蜜糖烤的饼子,甜的。”
??宁远舟看着任如意手里的饼子,一怔之后,还是伸手接过这意料之外的饼子。
??“那一旬牵机是怎么一回事?”任如意问道。
??“是毒,制衡出使的毒药,每旬发作一次,需定时服下解药,才能抑制。”
??任如意大概了解了大致的细节后,便直接挑明,“你大可让人把解药飞鸽传过来,何必跑这一趟,你是又发现了什么事,让你必须避开其他人,不想让其他人发现你冷静不下来?
??宁远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妥协了,眼神卸下了克制,也露出了疲惫。
??他把饼撕成两半,“你也吃点吧,这一整天,也没吃到什么东西。”把一半分给任如意,等对方接过去。
??“彼此彼此。”
??见任如意掰了一小块吃了,宁远舟也开始吃起来。
??食物带来了的些许饱腹感,渐渐让焦灼的心绪舒缓了一些,也让宁远舟有了一点向身旁的人倾诉的念头,这一想,话便已脱口而出。
??“如意,在阿盈的未来里,我应该是死了。”
?“如意,在阿盈的未来里,我应该是死了。”
??虽说只是猜想,但宁远舟知道这个猜想,在那个未来里便是笃定的现实。
??这才能解释杨盈此前种种行径,解释她因何宁可不顾自身性命也要主动担下制衡的角色,并不是将此当作博弈的筹码,而是只为了让他的生命不再受到侵害威胁。
??杨盈奋不顾身的作为,对于保护他们之视作首要,而她所表现出来的积极性,甚至还指向了一个更绝望的未来。
??“而且死去的,应当不只是我而已。”
??不只是他,甚至是他的兄弟们,亦……没有未来。
??所以才会觉得愤怒,才会觉得愧疚,才会觉得……无力。
??究竟会发生多惨烈的事,只要稍作想象,宁远舟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保持冷静的情绪。
??他的情绪被挑动得过于波澜,所以才会选择外出,需要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
??任如意听完,便也了然,"若无意外,我的结果应该和你们差不多吧,我一直觉得杨盈有点爱黏我,之前想不通,这下也理解了。”
??一半的饼份量不算多,这三两句话间,两人便吃完了。
??任如意拍掉指尖的碎屑,对着宁远舟说:“如此看来,我还能活着的日子倒没多长,终究没躲过朱衣卫的女子一般没活过三十的惯例。”
??她的嗓音依旧清冷,言语间把自己生命看得更淡薄。
??“反正只要在这之前,把娘娘的事调查清楚,完成报仇了就行。”
??生命随岁月如梭而过,对其无常而短暂的认知恍若已经刻入她的骨髓,活着一天便是一天。
??任如意活过,却没有过人生,那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宁远舟无法否认自己心中对任如意产生了心疼,即便他知道她从不示弱,眼下也许是故意为之,但依旧轻易地被揪疼了心。
??当她继而蹙起眉头,带着点僵硬,稍微扭动左肩时,这般细微的难受便让他按捺不下了担心,急问:“怎么了?”
??任如意声音有些轻,“背有点疼,之前在天星峡撞到山壁受得伤。”
??明知道受伤也不提,还不言不语地跟着自己骑了一路的快马?!
??“你之前怎么没说?!”
??任如意自是听出了男人话中的关心,神情依旧如常,“也没多疼,正好,你要不帮我看看?”随后便背向宁远舟,自若地揭开左边的衣襟,向男人露出了受伤的左背。
??猝不及防落入眼帘的肌肤,不禁让宁远舟心底一颤,连忙撇开了视线。
??“怎样,伤口看起来如何?”
??随着女人的催促,宁远舟不得不把视线移了回去,快速审视那纤细背上的伤,虽然淤青斑斑,但没有明显的红肿,一确定后,便又赶紧低头避开了视线,却已止不住随之而来的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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