瘩起了一身,只能低头逃避,没想到这时候周宗贤却突然开口接上了六姨娘的话。“六姨娘,你这话说的不对,外面等着嫁进周家的人排着队呢,是男人还是女人有什么区别?别说我爷爷了,就是我出门一趟,也有不少莺莺燕燕缠上来,其中不少还是在北平里有名望大家族的小姐呢,男人就更别提了,只要能攀上荣华富贵,做八姨娘算什么?就算排到第十八二十八也是愿意的。所以说啊,这事和狐媚子没什么关系,人就是贱,为了钱财什么事都做得出。”周宗贤这话说得更难听,引得这帮姨娘阵阵发笑。就连周太安也向着这边的骚动看过来,之前女人嘲笑他丁小伟还能忍,但此刻周宗贤这么说他真是忍无可忍,丁小伟本来就是个冲动的性子,此刻他脑子里再也没有对周宗贤的畏惧,能怎么样?反正他就这一条烂命,周宗贤要就拿去,也未尝不是种解脱。
丁小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把坐得离他最近的五姨娘吓了一跳,然后他扯着嗓子指着周宗贤喊道:“又不是我求着嫁进你们周家的!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稀罕你们家这些破钱?我告诉你,我就算是再回到大街上要饭,也不稀罕过你们周家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周宗贤从来没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过,刚想发作就听到周太安的拐杖锤在地上“咚”的一声。刚才丁小伟的声音极大,整个周家上到周太安,下到丫头婆子都听到了他的话,也听出了他的不屑与不满。周太安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阴沉的吐出一句:“怎么?嫁给我你很委屈?”丁小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但他也不会谄媚的去讨好周太安,只能低头不语。周太安见他这副倔强样子就知道他不可能认错,也是时候给他点教训了便发话说:“今晚你去祠堂罚跪,好好想想嫁给我到底委不委屈?”
周家的祠堂里摆着数十甚至上百位先人的牌位,这屋里没接电只点着蜡烛,半夜风一吹烛火就摇晃,忽明忽暗的很是可怖。丁小伟以前挺怕鬼神,但在周家熬了这段日子他才发现人有时比鬼更可怕,反倒不怕了。现在虽是六月但半夜那风吹进来还是凉飕飕的,丁小伟不知跪了多久反正膝盖早已经没有了知觉。迷糊中他感觉到一个温暖的身躯靠近了自己,还给自己盖上了毯子,他忽的惊醒就对上了周谨行琥珀色的双眸。“你来做什么?”自从上次有肌肤之亲后丁小伟就很警惕,他边后退想和周谨行拉开距离,边探头打量屋外有没有丫头看到周谨行进来。周谨行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用毯子把丁小伟裹紧,又拽过来他一条腿想给他按摩。谁知这行为正好吓了丁小伟一跳,他挣扎着抽回腿却因跪了太久腿麻了失了重心,一下子就栽到了周谨行怀里。周谨行双眼含笑的看着他,丁小伟马上红了脸,他猛地一推然后说道:“你到底来干嘛?让别人看到了算怎么回事?”周谨行贴着丁小伟坐下不急不慌的回答:“丁哥你放心,门口的丫头都被我支走了,我放心不下你,来看看你。”
丁小伟马上就忘了刚在家宴上周谨行对他的不闻不问,他的心里虽然感动但还是不能接受。他能接受那帮姨娘对他的冷嘲热讽,也能接受周宗贤对他的污蔑,就是不能接受周谨行对他的一点点好。这点好总会让他念念不忘甚至生出妄想,丁小伟清楚地知道这段不伦的感情一旦开启最后可能会要了他的命,他的脑子告诉他停止,他的心却总是忍不住靠近周谨行。他突然很烦躁,想快刀斩乱麻的结束和周谨行之间的联系,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他觉得最绝情的话:“你走吧,以后不要管我,我是死是活都和你没关系。”话一说出口就无法挽回,放狠话的是他自己,难受的也是他自己。
丁小伟别着头不敢看周谨行,过了好一会儿周谨行才起身把手里提着的饭盒往丁小伟脚前一摆,声音低低的交代:“我看你晚上没吃几口想你这会儿应该饿了给你做了点饭菜送来,你一会吃了吧,吃完你可以睡会,丫头都被我打点好了,不会去告状的。”说完周谨行就往祠堂外走去,丁小伟看着周谨行落寞的背影很想叫住他,真心话如鲠在喉却一个字都不能表露。很多次丁小伟都想不管不顾的全盘托出算了,但时间越久他就为周谨行考虑的越多。周谨行的身世他已经知道了,他能想象出周谨行是怎样在周家这种人吃人的大家族里一路往上爬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他不忍心拉周谨行进泥潭。他自己贱命一条,但周谨行不是,周谨行应该做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不该和自己这种人搅合在一起。
周谨行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身看着丁小伟慢悠悠地开口:“丁哥,你为什么这么排斥我?我只想要一个答案,你告诉我,我之后不会再这样纠缠你了。”丁小伟不作答,周谨行继续逼问:“丁哥,你也和那些人一样看不起我吗?瞧不起我的出身?丁哥,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的。”在周家这段日子丁小伟也没少明里暗里听见下人议论周谨行,他知道那帮下人说的话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他脱口而出的回答:“不是,我没看不起你。”周谨行的脸色稍微好了点继续追问:“那是因为什么你这样排斥我?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一看周谨行委屈的样子,丁小伟的理智就燃烧殆尽。他想也没想的喊道:“我他妈的喜欢你!所以我不想再和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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