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算哪边的。”
说完,他戏谑地瞧了孙策一眼,又说道:“伯符兄在英国待了这么多年,连身量都在英国长成,现在也算半副大不列颠的肠胃了吧。”
孙策印堂发黑:“再笑我,我明日就做正宗的英国菜给你吃。”
“你竟真有涉猎?”周瑜惊诧道。
“没有。”孙策说,“做得难吃的一律视为英国菜。”
周瑜再也忍不住,笑得微颤,连吸了好几口冷气,轻咳起来。孙策见状替他沏满热茶,又坐近了抚周瑜的背,“你这病怎么这么拗,每天喝药都不见好?”
周瑜嗓子发痒,咳得心脏疼,只说:“胎里的弱症,哪儿那么容易好。其实平常并不发作,冬天里才这样。”
孙策见他咳得眼覆水光,“你平日只喝中药,兴许西药更对你的病灶呢?”周瑜喝下热茶,向他摆摆手:“大差不差的。”
“没试过怎么知道?”孙策皱了眉,“这事你听我的,我到时找好了医生,你跟我走就行了。”
周瑜听他冷硬的语气,觉得好笑:“你怎么留洋一趟,还是这样霸道?”
“别的事都能随你心意,这件事不容你置喙。”孙策伸手捏他的后颈,周瑜觉得痒,想挥开他的手,却连手也被捉住。
他正笑着想揶揄几句,孙策却沉声问罪:“从前写给我的信里讲的全是国内时局,自己的近况只一笔略过,我早想说了,你寄给我的是信还是报纸?”
那只捏着后颈的手微微用力,逼得周瑜不得不与孙策对视,周瑜沉默良久,问道:“伯符,你专程来找我兴师问罪么?”
孙策立即松了手,说:“不是。”
“你人在海外,更该在乎国内时事才是。”周瑜又喝下两口热茶,压住喉咽处的痒意。
孙策盯着他,道:“你知道我更在乎什么。”
周瑜也看向他,然后笑起来:“总不会是我吧?”
孙策看着他的脸,忽然想起多年前送出去的一张纸笺,心中顿时酸涩,有口难言。“哼,”孙策捡起筷子,扯开话头说,“你说我不改霸道,我从前哪里霸道?”
“西湖那次,你板着脸凶阿权,还记得么?”
孙策忆起初遇,笑了起来:“我那时候火气大。”
周瑜点头:“吓得我不敢与你搭话。”
“我以为你只是斯文自持,不爱说话。”孙策说,“竟然是被我给吓的?”
“知道了就好,你以后可别凶我。”
周瑜说着,弯起眼角笑得几分狡黠,孙策见他像只玉面狐狸,吓唬他说:“那可保证不了,我凶惯了。”
二人吃饱喝足,一致决定走回白水胡同,当是消食了。回到院子,周瑜取下围巾,上头全是呵出的热气结成的水珠。
孙策花枝招展的,竟整整带了两个大木箱子来,他一打开,果然被周瑜料到了,一水儿的西服大衣,光是皮鞋就装了四双。
周瑜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的孙策,发出一声疑问:“都是深色的西装,你带那么多做什么?”
孙策朝他一摆手:“领子、暗纹、材质都不一样,要搭的配饰也就不同。这道理跟穿长袍的也相通,你们不也定做不同样式的盘扣么?”
说罢,他忽觉好奇,便眯着眼去瞧周瑜脖颈处,一段白玉似的颈子下边,只用了样式简单的布扣子。
周瑜没顾上他往哪儿看,朝外间一抬下巴,示意他将箱子挪到杂物间。
孙策来回搬了箱子,就将这屋子里里外外走完了。整洁干净,却实在太小。
“只有一张床,我今晚睡哪儿?”孙策从门后探出脑袋。他想,总不舍得叫他打地铺。
周瑜正在烧水,立刻道:“地上那么大空地呢。”
还真舍得。孙策失算,跟了过去,见周瑜正憋着笑,于是求道:“我跟你挤一挤,从前在我家不也挤过么?你体寒,夜里还踹被子,我正好给你当暖炉,如何呢?”
周瑜纠正道:“我现在睡觉不踹被子。”
“我也不踹,看来我们俩天生适合同睡一被窝,你觉着呢?”
孙策神色殷切,周瑜沉吟,状似思考道:“你怎么开口就是天生地死,不过……倒可以磨合磨合。”
“是了,”孙策低声道,“我们今夜便磨合磨合。”
一番洗漱过后,周瑜身着单薄睡衣被孙策一把丢上床,临了孙策却问他今日喝没喝药。
周瑜不善撒谎,孙策看穿了他,转身就要去替他煮药。周瑜好似已经闻见那药的苦臭味,伸手去捉他,结果只摸到孙策的衣角。
折腾了半个时辰,孙策终于端来一碗又黑又浓的药,温声劝他趁热喝。
什么趁热喝,这又不是鲜鱼汤,周瑜如临大敌般看着药汤,仰头闭气喝了大半碗。从前他喝了半碗就立马放过自己,此时孙策在侧,喊他把剩下的也喝完。
“差不多了,我肚子涨。”
孙策端着药碗,坐在床沿,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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