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冰冷无情?的处置方?式,直接让整个舰船上的船客懵了。如果让申少扬来说,獬豸堂简直是不分青红皂白,一点也不讲理?。“域内并不知道舰船在?南溟遇到了什么?。”祝灵犀也不太?赞成獬豸堂的做法,但她毕竟是上清宗修士,对宗门下意识地有回护之心,思索了片刻,冷静地分析,“银脊舰船的质量极佳,往往可以在?四溟航行数次,可这次我们直接落得个分崩离析,宗门觉得蹊跷,也是难免的事。”不幸的巧合太?多,真相也变得荒唐了起来,以獬豸堂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作风,必然要把这事里里外外查个遍才算罢休。“不出意外的话,守船前辈最后不会被问罪的。”祝灵犀安慰同?伴,“獬豸堂其实还是很讲道理?的,只是有些不近人情?罢了。”富泱又在?看他的凭单。上了船后,他也如鱼得水,就连舰船突遭虚空侵蚀后,他也成功敲定了两笔不大不小?的生意,忙得没空抬头。直到听见祝灵犀的话,他仿佛被逗乐了,抬起头,轻快地笑了起来,语气很闲适,“看出来獬豸堂上下一心,严守法度了,我相信就算是那些背景深厚的凶徒,也逃不掉獬豸堂的制裁——毕竟,獬豸堂刚才可是直接盘问了曲仙君的底细。”“这普天之下,大约再没有比仙君背景更深厚的人了吧?”申少扬、祝灵犀和戚枫的神色都很微妙。富泱的话十分耐人寻味,整艘舰船上只有他们四个人能?听明白:之前徐箜怀带着獬豸堂修士来援的时候,曲砚浓正好站在?守船修士的身侧,甲板上空荡荡,只有他们两人,自然引起了徐箜怀的注意。徐箜怀命人拿下守船修士,又格外多看曲砚浓几?眼。当时曲砚浓所在?的位置离四人所在?的船舱有点远,从狭小?的窗口只能?望见曲仙君缥缈拔萃的背影,反倒是徐箜怀严正冷酷的表情?看得分明。“你是什么?人?”徐箜怀语气冷漠,他这样的人出现在?哪里,哪里就像是刑讯室,甲板上明明被舰船的银光照耀得莹光璀璨,却因为他的存在?而莫名冰冷了起来,“舰船突遭虚空侵蚀,你不待在?船舱里,来甲板做什么??”申少扬当时就倒吸一口冷气。其实细究下来,徐箜怀对曲砚浓的态度并不算很差,只是冷酷严肃了一点、咄咄逼人了一点,可能?人家在?獬豸堂审问刺头暴徒太?多,形成了习惯,遇到可疑的情?况,下意识地用上了惯用的态度,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逼问出真相。可站在?徐箜怀面前的是什么?人?那可是只手擎天的五域第一,性情?脾气都无常的曲仙君!从来只有五域被曲仙君翻云覆雨、颠来倒去?的,谁见过曲仙君被人咄咄逼人地质问?——曲仙君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啊?“你们这个獬豸堂大司主?的脾气,真是让人有点讨厌。”申少扬忍不住说。船舱的门被人从外向内推开。“什么?讨厌?”曲砚浓进门就听见申少扬的嘟囔,随口问了一句。背后说人,结果正主?推门而入,四个小?修士蓦然收了声,手忙脚乱地起身,其中数申少扬最慌乱,东拉西扯地扒拉手边的东西,然而四肢都不听使唤,一不小?心指尖勾到富泱摆在?桌上的一叠纸页,“哗啦”一下,天女散花,飞得一地都是。其中一页晃晃悠悠地飘落,正好落在?曲砚浓的鞋尖前一寸,容她好整以暇地垂下头,定定看地面上的那张纸。一张雪白信笺,一笔水墨,银钩铁画:——大梦平生,谁知谁解。“仙君,我刚刚在?说那个徐箜怀很讨厌……因为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我觉得太?不讲理?了。”申少扬七手八脚地捡纸页,左手一张右手一张叠在?一起,一路连滚带爬,拾到曲砚浓的鞋尖前,愣了一下,“……富泱,这也是你的东西吗?”他说着,诧异地回过头,把那张雪白信笺拾了起来,回头朝富泱晃了晃,“看起来不像是凭据?”富泱早在?申少扬打翻自己?凭据的时候就摆手说算了,奈何申少扬捡得太?快,一口气爬到曲仙君面前了,拦也拦不住,直到申少扬蹲在?曲仙君的面前,拿着一张陌生的雪白信笺朝他晃来晃去?。他皱起眉:“这不是我的东西,这是知梦斋的大梦笺。我从来不和知梦斋打交道,也从来没在?他们那里赚到一铢钱,我身上从来不带他们的东西,怎么?会和我的凭据混在?一起?”曲砚浓依然垂着头,打量着申少扬手里的信笺。“这就是知梦斋的东西?”她饶有兴致,从申少扬的手里把东西抽出来,纸页背面是空白的,整张信笺上只有那八个字,在?富泱那一堆花花绿绿的纸页里显得格外显眼。“没错。”戚枫之前一直胆怯羞涩,话不算多,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开口,“这就是知梦斋的大梦笺,也是普通修士进入知梦斋的凭据,倘若要在?知梦斋订制法宝,也要用这个登记付账。”戚枫可是所有人里唯一一个和知梦斋打过交道的人。曲砚浓漫然卷起那张被戚枫描述得大有用处的信笺。“你从哪里得来这张信笺的?”她问富泱。富泱实在?是记不得了。他每天要经手的买卖太?多,凭据只能?草率地理?了,谁能?想起这张信笺到底是谁塞进来的?“我似乎有点印象。”祝灵犀忽然开口。其实就是银脊舰船突然遭遇虚空裂缝的时候,富泱的凭据也散落了一地,她帮着拾起,大梦笺就混在?里面。当时她还以为那也是富泱的东西,顺手就递了过去?,自然也没细问。富泱拿着大梦笺看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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