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惧死亡,倒是身边人比他在意得多,尤其是阿拉贡。
伽兰纳但笑不语,将斗篷披在身上下了床,“还是先吃早饭吧,我得吃饱才能有力气活下来啊。”
远行前,伽兰纳特意通过打赌从埃尔拉丹与埃洛希尔那儿搞来一小袋金币,沉甸甸地占去行李一半重量,原想应该是够他绕行阿尔诺王国的遗址,通过艾森加德去到东边,在他的计划中,最远要走到孤山或铁丘陵。
没想到出师不利,行李掉在了洞穴里,伽兰纳全身上下仅剩一把缝在口袋里以防不备的银元。
而且真正见识了外面的世界,伽兰纳才发现,物价远超他的想象,照目前的形势,能不能走出这个村寨都成了问题。
他颠颠越发轻盈的钱袋,小声叹了口气,向正在喝汤的阿拉贡问道:“埃斯泰尔,你知道人们的钱是从哪儿来的吗?”
农民的粮食产出和猎户的打猎所得可以换成货币,可不是人人都有地可种或拥有打猎的本领,没有这些的人又是从哪儿赚到钱的呢,埃尔拉丹与埃洛希尔这些精灵们又是从哪儿来的钱呢,总不能都和他一样是靠“打劫”朋友吧?
莱戈拉斯盯着他,好似看见了什么稀奇的生物,随即畅快地笑了。
“自从外出旅行起,我总是队伍中那个被笑话虚长年龄,只从古早歌谣而不从脚下道路了解世界的老人家,现在看来,你们年轻人中也有一无所知之人。”
“我想我不应该以外貌揣度精灵的年龄,但你看起来十分年轻,”伽兰纳也不恼,提出他很好奇的那个问题,“你有一百岁吗?”
其实他更想猜六十岁,因为一旁的努门诺尔人今年就接近五十四岁高龄,看着比幼树般稚嫩的精灵还要成熟许多。
伽兰纳以为,一个精灵至少得度过了一百岁生日才会被家长允许外出游历吧。
谁知,莱戈拉斯自信一笑,爆出个匪夷所思的数字,“再过两年我就两千九百岁。”
已经快逼近第三纪元的长度,伽兰纳想,若是林地王国的精灵王再努力一点,说不定莱戈拉斯都要成为“最后联盟之战”的见证者了。
在座的两个人类默契地对视一眼。
阿拉贡把勺子扔进碗里,撑着下颌角笑了起来,胡子拉碴看起来别有一番成熟男人的风情,“从小到大你都对精灵的年纪感兴趣,现在满意了吧,你我加起来还没人家年龄的零头大呢。”
伽兰纳扬起眉梢,“抛开你们努门诺尔人,我们普通人类活一辈子都活不过精灵的成年期,和精灵比时间长短有什么意思?若是真要比的话,再过两年,你我不就超过那零头了吗?”
莱戈拉斯并不急着加入他们的对话,大大方方地观察着刚认识的伽兰纳,眼前人类的一举一动在小精灵的眼中都是那么新奇。
看得出伽兰纳虽然待人接物礼貌有加,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实则是个不擅长与其他人相处的性格。每当他们间的话茬被阿拉贡接去,莱戈拉斯都能看出伽兰纳偷偷松了一口气,言语间也变得活泼起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阿拉贡,”伽兰纳一会儿叫阿拉贡,一会儿又唤他的精灵语名字,正如他们之间总是随心所欲地用通用语和辛达语换着沟通,“如果出门在外吃穿用度都如此花钱的话,我该从哪儿赚钱呢?”
阿拉贡招招手,伽兰纳很是天真地凑过去听,结果就被揪住了耳朵,“你还想去哪儿赚钱,去哪儿花?别告诉我你都被我抓住了,还幻想着继续往东边儿走。”
宰阿拉贡那男人味喷张的熟男脸衬托之下,伽兰纳那张苍白的脸好似水洗的小白菜一样漂亮水灵。
伽兰纳逆着阿拉贡扯他耳朵的动作,一不小心牵动了后背的伤口,疼得他露出颗虎牙轻声抽气。
“可我不想回去,”他攥住阿拉贡的手腕,“我想去见识幽谷外的风景,就像你一样。”
作为永生者,精灵有如永无止尽的厚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向后翻页,每一页的文字都是早已写好的,他们饱经风霜的眼眸之中再难为外物所起波澜。
而伽兰纳正处于对世界万物都充满好奇的年纪,精灵们对他吟唱歌谣,他却无法理解里面山川湖海,以及复杂沉重的爱恨纠葛,在阿拉贡也经常离谷历练的情况下,他经常感觉自己就快要在陈旧安静的幽谷中溺亡了。
如果注定只有不及一百岁的寿命,伽兰纳不想只在幽谷里度过。他想,众维拉们将他送来东方必然不是作此打算。
但伽兰纳没有信心能够说服阿拉贡,从小到大若要想动摇这个坚毅男人的心神,他必须得费心费力地央求加撒娇个几天几夜才行。
伽兰纳自认自己已经长大,而且现在还在外面,他做不出那么丢人的举动,但是小小的撒娇还是可以的。
他将目光移到莱戈拉斯身上,垂下眉眼,棕褐色眼眸瞬间流露出可怜的气息,“你们要去哪儿,我能不能跟着你们?”
虽然并不常用这一招,但在幽谷和梦境,伽兰纳偶有试验,百试百灵,只是没想到这对林地王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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