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眼的盲人,即使眼前人熟稔的同她说着往日相处的点点滴滴,但这些年萧宁琢心上的疑虑不增反减。尤其是昨日徐赏替她施针时她从男人身上闻到的香味,乍闻时她只觉得是寻常药草味,可越到后来她约发觉不对,越觉得熟悉。但昨日一件接一件的事实在让她应接不暇,这才让她暂时搁置了这件事。此刻难得安静,萧宁琢又默默比对了起了徐赏身上的味道同当年西庵堂那个小药师身上味道的相似之处。“是巧合么?”萧宁琢想的头痛,还未等她比对出一二,宫人便迎了上来请她下轿马,女孩无奈只能在宫人的搀扶下慢慢站定,铃雨同迎她的掌事交换了通碟,她们一行人才踏着长长的宫道回到了那个被她称作‘龙潭虎穴’的地方。
“和、章、宫”铃雨一字一顿,萧宁琢看着规矩站着的两侧宫奴,眼底氤上了些不屑,不快的情绪只是一瞬,她便整理好了心情,走到铃雨身侧施施然道。“这是本殿幼时同阿爹住的地界儿,多年未归,瞧着变化倒不大。”说话时,萧宁琢扫了眼为首的那位掌事嬷嬷——俞嬷嬷。沉逐州还在世时,这人便在他们父女二人底下伺候着,沉逐州自戕后她的起居便由这人一力承起,那些年,萧宁琢可没少受她和下人折磨。“俞嬷嬷费心了。”俞嬷嬷被萧宁琢点到,面上丝毫不见慌张神色,女人泰然自如的接下了女孩的奉承。“殿下虽已立府,但老奴始终念着贵君同小殿下的恩情,即使殿内无人居住,但老奴也一日不曾懈怠,只盼着殿下再归来时能如往日一般住的舒坦,那老奴才算不愧对贵君的恩情。”俞嬷嬷惯会装腔作势,萧宁琢笑而不语,在老妇的带领下款款进了屋。屋内的陈设果然与她离开那日无异,环视着周围同往昔别无二致的景象,萧宁琢只觉得久未发作的心慌症突然又发作了,连带着她的身形都不稳的晃了晃,铃雨吓的立刻放下桌子中央制作精巧的拨浪鼓,风似的卷过来扶稳了女孩。“殿下。”“无事,只是饿的有些晕眩,你不用担心。”萧宁琢淡淡的笑着,安抚了番一脸担忧的女生。见对方又恢复了笑模样,还小孩似的问她要那个拨浪鼓,她郁闷的情绪才大好,只是她也没错过俞嬷嬷嘲讽的狞笑。【收拾了那么多人,倒是把你漏了。】萧宁琢立府后新仇旧账一起算了个明白,当年那批宫人她一个没放过,唯独这个俞嬷嬷让她逃了。女孩本以为这人早就死干净了,可此刻看着她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拿前尘往事膈应她,萧宁琢才明白这人当年就有后台,不是上头那位,也是那四位中的某个人。那四位里最恨她们父女的只有叶白湛。【若有人非要扯着我不放,那我就是死也要捎上他,权当给阎王爷送礼了。】这不仅是萧宁琢准备对待那几个公主的念头,更是从她立府那日她就为自己定下的铁律,即使她窝窝囊囊了这么多年,但某些时刻该下的黑手她一刻也没少下,无论是杀了两年前给她传疫病的那个宫人,还是十二岁被恩准立府后她立刻将当年害死沉逐州那些人全绞杀了,她该狠的时刻从未手软。【凡是皆有度,非要逼我,也别怪我撕破脸。】萧宁琢转了两下手里的拨浪鼓,抬眼看向俞嬷嬷无意道。“这香我不喜欢,俞嬷嬷自己去领板子吧。”俞嬷嬷显然没想到萧宁琢会上来就给她立威,可未等她挣扎,原先在殿外候着的太监丫头就上来拿住了俞嬷嬷。“嬷嬷还当我八岁呢?”萧宁琢懒懒的摆了摆手,挣扎正盛的老妇人便被压到园内,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吵的萧宁琢耳朵疼,二十板子落毕,躺在地上的人背后几乎被鲜血染红,起初还能大声嚎骂两句的人此刻只能支支吾吾的吐着气。铃雨兜头一盆凉水泼下,俞嬷嬷含恨骂出声。“商户生的小蹄子,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脏东西!”“啧啧,这么多年了嬷嬷还是只会骂这两句。”妇人的辱骂没有什么破坏力,只是让人觉得有些恶心,萧宁琢坐在太师凳上懒洋洋的支着侧脸,看向俞嬷嬷的眼神里又多了两分不耐烦。“俞嬷嬷以为这我和章宫里的人还是当年那批?”萧宁琢说完,一个同铃雨一般大的丫头便冲了上来,红着眼眶抓着俞嬷嬷的头就开始往地上砸,本就挨了一顿板子的人这会儿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仍由小姑娘砸打。“我姐姐就是被你这个老妖婆害死的!你还要把我卖给殷周人当军妓,若不是七殿下慈悲,我恐怕早就死了!去死吧,你去死吧!你居然还敢出现!”沉逐州自戕不假,但当年侍奉的那批人在男人自戕后全被萧华裳赐死。小姑娘的姐姐本不在赐死名单里,是俞嬷嬷为了保自己同乡的小太监,硬是拉了小姑娘的姐姐顶包做的孽,俞嬷嬷手脚不干净,做事也不扫尾,被萧宁琢查到并不难。和章宫里这些人是萧宁琢这几年慢慢安排上来的,大多是同其它几宫有仇怨的苦主。俞嬷嬷藏了这么多年,今日贸贸然出现,可见那位贵君的确不容人,尤其是容不下她萧宁琢。“阿倪,松开她吧。”阿倪揩了吧眼角的泪,松开了拽着俞嬷嬷脑袋的手,恨恨啐了口才站到萧宁琢身侧,铃雨给女孩递了块帕子,又哄了两句小姑娘,阿倪才止住了泪。“来人,送俞嬷嬷复命去。”萧宁琢摆摆手,俞嬷嬷便被几个太监拖着扔出了和章宫。“殿下,我、我呜呜呜。”“莫哭,这回我便是来接你的。”萧宁琢擦干净了小姑娘脸上的眼泪,才又对着跪倒的众人道。“本殿虽不如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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