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离开没再受到阻拦,戴因随便在蒙德城里找了个旅店住下了。他对一般的生活细节不那么挑剔,而腹中的白垩造物也如同真正的胎儿一样,在最初的月份过去后就十分平稳。
他每日只是写作那本《来自地心的国度与献给你的花束》,就像一个真正的自律的作家一样,雷打不动地从日出写到日落,日月星辰在他的窗棂上流淌过。本来自从那次灾难以后,他已经写不出任何东西,但是在阿贝多的提议之后他对“编织命运”这件事重新有了希望。自从晨曦酒庄离开之后也并没有过去多久,阿贝多便前来他下榻的旅店,将事情的进展告知于他:
对于新深渊的调查进行得飞快,几个猜测也得到了证实:新深渊是与旧深渊原理上有巨大不同的存在,而的确是凯亚的意识在控制着现在的深渊——凯亚与现在的深渊存在着巨大的紧密的关联。
他们见到了一些新深渊的魔物,令人惊奇的是这些魔物中的一部分看起来比以前的丘丘人要更加智慧,甚至有种“人类”的感觉。那种和人类的相似感让人觉得很是不安,攻击性也不强,于是琴团长命令手下尽可能地避免杀伤他们。
“你是说他们看起来就像减轻了诅咒一样,是吗?”
“不错,”阿贝多赞同道,“我和你有一样的见解。”
“所以现在是凯亚在担当‘罪人,了。”戴因平静地说道。而那些在慢慢解除诅咒的就是他的“卡利贝尔”。
他依稀还记得当年旅行者告诉了他卡利贝尔的故事后,他用了好几天慢慢才接受的情形——他接受了“诅咒可以破除”的事实,却接受不了荧从未告诉他真相的事情。荧是什么时候开始与他心生嫌隙的呢?还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被当做信任的对象?
“……戴因?”
“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说来也很不巧,”阿贝多接着说道,“你猜怎么回事?自从迪卢克老爷下去,我们就再见不着凯亚了。琴团长……应该说没有以前乐观了吧。虽然她没明说,但我觉得她表情很沉重,似乎不相信凯亚能救得出来。
“说到迪卢克老爷,他现在情况可是不太好。好像偏执的毛病又犯了,跟他合作的时候氛围像结冰了一样,对骑士团的人不耐烦,还有当独行侠的倾向。对了,今天我说要见你,他就瞪我。
“……要能见到凯亚他就不会这样了。就当他是个需要照顾的幼稚鬼。”戴因长叹了一口气。阿贝多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哪怕对新深渊的了解不足……但是既然凯亚是‘罪人,,那么只要能再度找到他,我想问题也就解决了。
蒙德,大抵也已经不需要我了吧。
阿贝多也看出了戴因斯雷布的去意。和迪卢克这样既热烈又冷酷的家伙发生关系,对于五百岁的坎瑞亚老东西来说确实太劳累了,他想暂且远离也正常,璃月离这里就很近,如果暂时去那边安心修养的话,有事也赶得回来。但是戴因就这么走了,对于蒙德城里已经熟悉了他的人来说就有点没头没尾的。阿贝多想了想,最后提了个建议:
“但是告别总还是要有的吧。对了,蒙德新一年的的,化装舞会’已经在筹划的阶段了,戴因,不如你也来参加好好放松一下吧”
戴因想起了那个活泼的、戴着蝴蝶结的年轻骑士,于是点了点头。
“对了,迪卢克是不参加任何一届化装舞会的,这个你可以放心。”
……也就是说,他和迪卢克注定要没头没尾的结束了吧。
阿贝多走后,他一个人静静坐在桌前,想在缅怀什么一般。直到深夜。
几天之后,他挑了一个迪卢克一定不在家的日子,悄悄来到了晨曦酒庄。有个曾经照顾过他的女仆正在后门外坐着偷懒,看到他,不由露出十分惊愕的神情,马上站起身来:
“您……”
“请转告迪卢克老爷,我会参加今年蒙德的化装舞会,和大家告别。我……”
女仆心情复杂地、局促地站在那里。戴因不知道迪卢克老爷是从来不参加蒙德的化装舞会的,因为化装舞会是蒙德人庆祝自己劫后余生的仪式,而凯亚少爷没有劫后余生,但她不知道是否应该诚实告诉眼前的人。也许应该先告诉女仆长?
“或者不告诉他也行,毕竟,我想他是不想再见到我了。”戴因看出女仆的纠结,也就没再坚持。“只是想对你们还有他,都说一声——这几个月承蒙照顾了。”
戴因说罢便离开了,在苍风高地上的神像处,远远地看了晨曦酒庄最后一眼。很多年前的记忆,已经磨损得记不清了,但如果很多年后他还活着的话——但愿那座阳光下被葡萄园环绕的红色屋顶的庄园,还会留存在他的内心深处,就像水彩画上的水痕一样。
从晨曦酒庄回到旅店的路途,对他来说本不算长。但那天也不知是怎么了,还没离开多远,就觉得十分疲劳。戴因斯雷布疑心是自己腹中的两个小东西在闹脾气,但腹部安安静静,兴许是错怪了。好不容易走到清泉镇附近,还是打算暂且找了家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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