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砚浓蓦然一顿。“也许我是骗你的呢?”她语气淡淡的,“也许最近世上又出现了?一个化神修士,又或者‘仙君’这个称呼只是叫着玩的呢?”少女只是微微地笑?。“曲砚浓就?是这个脾气,我不会搞错的。”她说,好似浑然没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直到话尾,才恍然般掩住口。申少扬的后?背又开始痒了?,还很疼。“哎哟,我这回没有?挠啊?”他迷惑极了?,咬咬牙,一狠心,手伸进衣领,去摸腰背后?的瘤子,触手一片冰凉。他感觉有?点不对?劲,手又往里?伸了?一点,掌心猝不及防被?谁刮了?一下,火辣辣地疼——他长出来的瘤子总不可能是会动的吧?申少扬猛地攥住那肉团的一角,用力向?外一拔,圆滚滚的一团被?他拎在手里?,从衣摆下蓦然拉了?出来。“咕唧。”一小团妖兽可怜巴巴地蜷缩在一起,四脚扑腾着,被?申少扬拎在手里?,动弹不得。甲板上一片沉默。“申老板,这就?是你长出来的瘤子啊?”富泱捧场。 子规渡(十五)申少扬气得连耳朵都红了?。刚才娃娃脸少女一脚把这只奇怪的妖兽踢到他的脚边, 妖兽顺势躲进了?他的衣摆,他也想?躲来着,可他才刚结丹, 这只咕咕叽叽的妖兽都已经元婴了?,他根本躲不开。谁能想到它一转眼就钻到他背后去?了??“不对啊?”他忽然想?起, “我刚才挠了?你,为什么我背上也感觉痒?”那种又?疼又?痒的感觉, 分明是和他的动作同?步的,所以他才会以为自己长了?个瘤子——修仙界巫蛊毒术数不胜数,瞬息中招也是常有?的事, 申少?扬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早就经?验丰富。他瞪着被他抓在手?里咕唧的妖兽,凶巴巴,“你搞的什么鬼?对我用了?什么法术?”妖兽圆溜溜的黑眼睛看着他,抬起一只爪子虚空抓了?抓,很无辜:“咕唧?”申少?扬板着脸:“你别装可怜, 你可是凶恶大妖兽,我不过是金丹小修士,在你面前一点底气都没有?,但仙君会给我讨个公道的!”妖兽似猫一般的爪子抓了?抓:“咕唧咕唧。”申少?扬生气了?,真的生气了?。“你还装傻?”他质问, “我知道你们这种妖兽早就开了?灵智,不可能听不懂我说话。”妖兽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 像是放弃了?一般, 圆溜溜的眼珠向上一翻, 活脱脱一个大白眼,猛然一沉, 连申少?扬也拿不住,被它轻轻巧巧地挣脱,只能看着它在地上娴熟地滚了?两圈,又?爬回娃娃脸少?女的脚边。“喂?”申少?扬不高兴——它刚才那是什么眼神啊?富泱早就笑得站不稳了?。“它不是早就告诉你了??”他指着妖兽说着,学着妖兽的样子,抬起手?在半空中虚虚地抓了?几下。申少?扬莫名其妙:“告诉我什么了??你学什么怪模样?”富泱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挠它,人家也挠你啊,你们俩一起痒。”申少?扬听得脸都发绿了?。以元婴妖兽的敏锐感知和精妙控制力,把握住他挠痒时的力道和起落时间,完美?复刻他的动作,实在不是什么难事,他根本没想?到背上藏着个妖兽,有?心?算计无心?,难怪被耍得闹出?个大笑话。“不对啊?”他忽然惊觉,指着妖兽说,“这就是那个袭击舰船的元婴大妖,你们俩怎么不抓它?”富泱和戚枫莫名其妙地望着他。“申少?扬,你是不是没听说?”居然是戚枫犹犹豫豫地问,“守船的前辈放出?消息说,袭击舰船的妖兽是一条海蛇。”戚枫说着,委婉地看了?被娃娃脸少?女抱起的妖兽,虽然这只妖兽看上去?奇形怪状,似猫非猫,浑身没有?一点毛,一身皮反倒透露着金属般的光泽,但若说这是一条蛇,那也太牵强了?。富泱和戚枫的看法出?奇的一致——申少?扬这个马大哈又?搞错了?吧?曲砚浓挑眉。申少?扬还没和这两人说过,这只看上去?只会咕咕叽叽讨巧卖乖的妖兽,可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元婴大妖。“长亭确实就是那只袭击了?舰船的妖兽。”娃娃脸少?女忽然说。富泱和戚枫一怔,惊愕地看过去?。娃娃脸少?女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环视了?一周,把甲板上的每个人都收入眼底,最后目光凝定?在曲砚浓的身上,“曲、曲砚浓仙君,既然您在这里,我再怎么狡辩也是徒劳,我承认,长亭就是那只袭击了?舰船的元婴妖兽。”不知怎么的,少?女叫起“曲仙君”的时候十分别扭,莫名的拗口,被她强行顺了?下来,再说下去?,字句又?流畅起来了?。曲砚浓从娃娃脸少?女开口的那一瞬便定?定?地望着后者。“在南溟袭击银脊舰船,很容易将船上的所有?人都置于险境,所有?修士都明白,可长亭不是修士。”少?女诚恳地说,“它从记事起就生活在这片危机四伏的海域里,过着弱肉强食的生活,并不知道在这里袭击目标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我说这话并不是想?为它的行为辩护,性命攸关,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有?理由?讨厌它,我绝无异议。但我总是忍不住想?为它说两句,它这次袭击舰船,并不是凶性发作,而是因为它在舰船上感受到了?母亲的气息。”申少?扬疑惑地插嘴:“母亲的气息?难道这艘银脊舰船上还藏着另一只元婴妖兽吗?”娃娃脸少?女摇了?摇头,神色晦暗,露出?同?情而不忍的神情,“长亭的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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